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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发现她完全想多了。程向腾说,你是女的,当然不能走朝臣的路子,把这事儿拿到朝堂上议,不过是当时的权宜之计罢了。
于是仍然得后宫的干活,拜见太后娘娘去。
武梁是真紧张,太后于她来说,是那种遇之不祥的生物。至少现阶段来说,不会对她有什么好话好脸色以对吧?她觉得可能面个圣,应该比面对太后轻松些,至少皇上一个男人家,又是晚辈,不至于对她一个女的刻薄。
程向腾却说,“两宫太后都会在呢,慈贤太后是为了全礼节的,不会乱找事儿。至于慈宁太后,那是自家长姐,便是在人后教导咱们两句,当着旁人面前时候,也不会多为难你的。”
越发勾得武梁心里直吐糟,暗说那是你长姐,和咱没关系,人家不会为难的是你,也和咱没关系。
结果发现她又一次想多了,人家两宫太后都没有什么挑刺行为。按部就班地见礼,赏座,然后将她从头到脚地评议一番,最后说到规矩,很官方地夸她来自民间,能有这般仪态,已经很难得了。
然后慈贤太后便招了同行的程熙过去,姑侄儿俩拉了手说话。倒是慈宁太后对武梁十分热情,兴致盎然的对她不停问东问西,对武梁在外间的生活相当的好奇,连日常都要过问一番。
武梁明白那不是关切,是无聊老妇女对八卦的热切。
这些不必细究,只要人家对她感兴趣,表现得很热乎,那就是好事儿,好过她惹人厌恶。
武梁耐心地讲她在外间的经历,捡一些路途见闻,也编几个小笑话讲给她们听,气氛还算不错。
只是让武梁不安的是,慈宁太后虽然和程熙嘀咕着,不怎么插嘴她们这边,但武梁却总觉得她的目光时不时落在自己身上,好像她面上开了花似的。
那目光不同于慈贤那种好奇,而是默默的打量着,象是仍然在进行着某种评估。
或许对于慈宁太后来说,赏个封号不是什么问题,问题是她要做人家弟媳,人家仍须考虑一下她够不够格吧?
她应付着慈贤,在这老女人絮絮评论时,也悄悄分神去听慈宁说话。
武梁听到慈宁太后在一边问程熙,你和你娘聚少离多,倒是怎么教导你的,说给我听听。
又问程熙身边有哪些人是武梁特意安排的,那么安排于他有何助益之类的。
似乎没有什么特别的,但话题好像也总围绕着她。
武梁心里虚虚的,总觉得慈宁太后瞧她的神色,象在思索着什么,象是要有什么事儿,着落在她身上似的。
她偷眼去瞧程向腾,示意他礼节已全,是不是该撤了呀。
程向腾也一直瞧着她呢,收到信号,马上伸手过来握住了她的手,似乎想缓解一下她的情绪。
武梁吓得直想甩开他。不说人前牵手这一套合不合规矩礼制,单说在婆婆大小姑子面前秀恩爱什么的,就是多么招人嫌的举动啊,这不故意惹慈宁太后的眼嘛。
但程向腾却握紧了不肯松手,武梁陡劳的挣了几下无果,只能随他去了。挣扎太激烈了,好像嫌弃人家弟弟似的,似乎也是大罪过啊。
好在慈宁太后并没有生气,从头到尾面上挂丝笑,和程熙聊着,也照应着全局,做足了表面功夫。看他们两个人动作,也只是一笑了之。
倒是慈贤太后调笑起来,说他们恩爱至此鸳鸯难离,何不早日成双以解相思什么的。
程向腾竟然拉着武梁跪地谢恩,说臣遵谕旨,回头就择了日子成亲。
正当告退的时候,有外间宫女禀道:“回太后,柳大家的在外求见。”
柳水云来了。
···
如果说这趟皇宫之行,还有什么让武梁不顺意的话,便是柳水云的出现。
慈宁太后立时就面有不悦,道:“他怎么来了?”
说着若有若无的,似乎还瞥了武梁一眼。
这一眼看得武梁头皮默默发紧,总感觉有什么特别的意思在里面似的。
慈宁太后可不是一味只知玩乐的没见识女人,人家可是位扶持儿子披荆斩棘坐稳大位的铁腕娘子,怎么说都得叫做事业成功型,面子里子,自然都是要的。
和柳水云的互动,不管有多么完美的理由来彰显他存在的合理性,慈宁太后也从来不会在自己娘家人面前提起。
就象武梁不管心里愧不愧,也从来不会没事儿在程向腾面前提柳水云一样。
没想到他这会儿自己凑过来了。
慈宁太后话一出口,又觉得显得有点儿心虚气短的意思,干脆又问道:“没看我这儿有客人么?”
宫女很快回话,“说是那边宫里已经散场了,就过来看看太后有没有旁的差遣。”
慈宁没有说话,只是不耐烦地将手一摆。那宫女便明白她这儿没事儿,转身要去打发柳水云去。
然后那慈贤太后笑眯眯的,对贤宁太后道:“既然妹妹这里无事,便让柳大家的去我宫里等着。丽太妃她们几个说晚些去我那儿打叶子牌呢,正好让柳大家的给做做司官。”
贤宁太后点头,笑道:“姐姐好兴致。”
武梁临走之时,听了这么一耳朵,只觉得信息量极大。
首先这些人里,明明慈宁太后最不喜欢的人是她,但人家面对她这么长时间,都一副心情不错的样子。而柳水云,明明应该是她喜欢之人,听闻他来了,却不见欢欣,偏要摆一副愠色。果然宫里就是个拼演技的地方。
并且似乎人家也很大方,竟然容许柳水云各宫行走,美色共享。反正武梁是没能从她和慈贤太后的对话中,看出她半分的不乐意。
还有柳水云,显然也混得很开嘛。不但出入慈宁太后宫,其他宫里显然也是常去的。还完事儿一摊之后不思出宫,赶场似的自动再送上门来求差遣呢。
显然如鱼得水,也自得其乐得很呢。
面上却不敢有什么神色,低眉敛目小媳妇儿状,拜别了太后,一路跟着程向腾出来。
···
没走多远,便正遇上柳水云。
柳水云正半掩在一处花架下,静静而立。风拂衣动,飘飘欲仙的侧影已经是美不胜收。只是人似乎削瘦不少,更加飘了。
略近些,发现他头发微微有些凌乱,有绒绒的细发飘散,衣衫也不规整,却丝毫不掩其美艳妖娆,更添几份可近观亵玩的平易。
后宫之中,敢这般仪容不整出来行走招摇的,也许也仅他一人而已了吧。
见他们走近,柳水云转身抱拳,迎上来招呼道:“侯爷,世子爷。”颇有几分敷衍。
然后转向武梁,却娉娉婷婷地躬身施礼,脸上带着与有荣焉的亲昵笑意,莺声曼语道:“拜见嘉义夫人。”
武梁眯着眼睛,真心觉得刚才太后的不悦也可能是真的,就象她现在这样。
当初回京后他们说好了,大家断了从前不再往来,如今他这刻意作态算是什么?知道她嘉义夫人今日进宫,他不应该避开些吗,是嫌她被太后嫌弃得不够?
她任由柳水云做足了礼,才道:“柳大家不必多礼。”
心想这样也好,既然你要来,那就该行的礼数做足了,好过私低下让人怀疑眉来眼去。
但显然明面上的眉来眼去更让人恼火。
程向腾见柳水云除了见礼道贺之外,也并无正事儿,竟然还拉拉扯扯起了叙旧的话头,姿态也颇有些撩骚勾引的轻浮样子,不由心下动气,硬生生打断了他,道:“我们正要出宫去,和柳大家的显然不同路,就此别过。”
然后拉着武梁转身走人。
宫墙漫长,寂寂无人,一路程向腾都不言不语的,武梁明白这位是泼醋了。
她也很无辜,她也不想程向腾郁结于心,大家还是有话说明处比较好。
“侯爷,你说咱们是真的偶遇柳水云,还是他有意在那儿等着呢?他一副近乎模样的凑上来,也不怕人误会么?”
程向腾误会还是小事啊,被太后误会,可会要了亲命啊。
谁知程向腾一副浑不在意的样子,云淡风轻撂出来一句话,却把武梁吓了一跳。
他说:“他找死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