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抓到就是重罪,就算军队不问责,在地方也是破坏通信安全罪,犯不着呀。
我就像个重伤员一样,被大伙扶着,杨维不知道从哪弄来了一个车,让我躺上,然后推着我进医院。
为了防止再有事情发生,我叮嘱他们要送雅宁回通信连,然后就安逸的躺在那里,静静的看着战友们关心的大呼小叫。
后来我才知道,这车是他妈推死人的,杨维这个缺心眼儿,根本不知道找车的那个地方是哪儿.
那是太平间的门口走廊,他看都不看,瞎着眼就把这车飞快的推过来了。
我也是没见过这东西。
我得到了院里的再次嘉奖,说实话,这次还算幸运,有点小挂彩,但不是什么大事,轻微的脑震荡,不过我自己到是有了一个最新认识——就是以前自以为战术已经掌握的差不多了,现在看来如果上了战场八成还是送死的货。
后面的几天,我头上缠着绷带,连里对岗哨做了调整,把我调到了值班室,白岗和夜岗都由其他战友来值守,我负责休息。
然而,本来以为可以安安静静的在屋里写几封信,看几本书,或者是抓起电话没有人的时候,和钟雅宁聊会天。
可是偏偏又遇到了突发情况,院内出了医患纠纷。
真是无巧不成书。
当值班室电话飞快响起的时候,正是下午两点左右,当时整个北门除了岗哨之外,有一半的人去协助连里出工差,说是帮助家属区打扫卫生和清理花园两边的沟渠,准备迎接北京来的检查。
而我听到要求立刻带人赶往住院部的时候,也没多想,直接喊了几个战友一起跑去。
到了现场,我发现气氛特别不对,心内科的一个病房的病床上坐着一个小姑娘,大约四岁左右,她的奶奶抱着她在那里哭,小女孩儿的嘴发紫。而在边上,有一个男人在那蹲着抹眼泪,还有一个妇女在那求着一个军官,让他帮帮忙,再给几天时间。
那个军官正是之前的保卫干事,冤家路窄,又碰上了。
这个小女孩儿其实我们也都认识,她是吉林榆树人,家里很穷,先天性心脏病。
她之所以出名,就出在这个穷字上,为了看病家里借了很多钱,而且卖了房子和地,来到这里做心脏手术。
为了省钱,父母背了一麻袋花生当自己的口粮,把钱全省下来治病和给孩子补营养,同区的病友看不下去,也纷纷把自己的营养品、水果都给孩子。
我们连长听说了,也组织过我们捐过钱,然后动员大家每天吃饭时,少吃一口,省下来的买好饭菜给他们送去。
所以彼此熟悉。
他们看到了我们的到来,感觉好像见到了救星一样,马上扑过来,就差跪倒在我怀里,我长这么大还没有见过这阵仗。
一个在社会上我应该叫叔叔的人,现在一口一个:“大兄弟,帮帮我,帮帮我们吧”。
我们简要的了解了一下经过,原来手术失败了,效果不好,而且有肋骨没长好,现在也没有钱了,到期要出院。
两个人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家里又没有余钱,所以想协商医院退点钱,然后再找别的地方想办法。
没有达成一致,住院又到期了,也没有钱交住院费,于是科室找到了保卫科要求解决,这个干事了解情况后,做的处理就是简单劝退。
可是对方不同意,于是他就觉得这家人有些无理取闹,因此调执勤连来做好病房清理工作和协助安全保卫工作。
然而,当他看到我带兵出现的时候,大致可能感觉到今天又不会太顺利,于是他给自己带来那个兵说了几句悄悄话,让他打电话到勤务连调一个班来,防止有其他问题。
他做梦都没想到,我一个列兵敢“叫号儿”武力对抗。
话也说回来了,东北人男女老少加一起,有几个怕干仗的呢?
看着病者一家无助的样子,看着小姑娘发紫的嘴唇,我们在场的人也很揪心,但是军令出山,那个干事下令,要求我们把他们的东西全部清离走,人也要带离,带到院保卫科去。
不知道什么原因,那天我们的腿就跟灌了铅一样,一动也挪不动。
那个干事气的大吼“没听到吗?服从命令”
我们还是没有力气动。
这时,勤务连到了,他们很快的执行了保卫干事的命令,就在哭声更大的时候,我好像被刺激了一样,骂了一句“娘的,谁敢动”
于是几个战友很默契把他们护在了中间,和勤务连形成了对峙。
“陆朝天你要造反吗?军人不服从命令,你要知道后果”
“老子不是被吓大的”我冷冷的说:“我要打个电话,给我们连长,或者是团长”
“不行,现在这里我全权负责,你们要听我的命令”
“笑话,我是步兵老2团的兵,我只听我们连长和营团首长的,不让接电话,就绝对不许动人”,我把士兵证掏了出来,缓缓且有力的放在床上。
其他跟我来的战友也照做。
然后我又缓缓的摘下帽子,解开常服的衣领扣,做好了战斗准备。
我们双方开始剑拔弩张,好像大战要一触即发,勤务连的那个班长底气有点不足,悄声的跟保卫干事请示说“这帮野战部队出来的,身手好的很,我们不一定是对手,要不要再调两个班过来”
“好,告诉你们连长,把一排调过来,我到要看看,执勤连队有几斤几两”
“那就试试”我们也不退让,开始撸胳膊、挽袖子,反正就是心理战,吓唬他们。
患者家属看到事态有些扩大,然后在中间拦着,老太太不停的劝我说“解放军同志,我们走,我们走,你们千万千万别为了我们违反纪律呀,他们官大,我们惹不起,我们走”
我安慰着说“奶奶你就放心在这儿坐着,我在老家也有奶奶,我们这些人都有,今天谁敢动奶奶一下,那就先看看谁拳头硬”
我眼里放了凶光,扫视着那群小妈养大的少爷兵,还有那个师娘教出来的烂干事,然后说“医院是讲理的地方,你放心,闹这么大动静,院首长一定会出来主持公道”
“说的好”,这时,一个中将军衔的将军走了进来,我们几方都不认识他,但是按照规定,都要立正致以军礼。
那位将军说我在边上看了有一阵儿了,你们处理的有点过火,他批评道。
然后冲着我说,这个小鬼做的很好嘛,人民子弟兵的责任就是保护人民,到任何时候都是。
他回头看着那个中校说“你们之前背三大纪律八项注意,都就饭吃了吗?”,然后指着那个保卫干事说“那个兵,你过来”
“是”刚刚还耀武扬威的中校,现在像泄了气的气球,维诺的走了过来
“我命令你现在把所有的人都撤了,你们梅院长那里,我来说”
“是”那个中校敬了个礼后,然后灰溜溜的带人走开
他走了后,这个将军问我“不错,哪个部队的”
“报告首长,暴风雨师东路先锋团第105炮兵连一班战士陆朝天,向您报到”
“嗯,不错,好样的。不惹事儿,不怕事儿,也不推事儿,你的事情回头再说。这件事儿,你不用管了,我派人来处理,回去站好岗执好勤”
“是”我们敬了一个军礼,然后扶着老人坐下,返回门了岗。
要说这个将军还真有办法,他对这件事的处置是十分高明,事后他给梅院长打了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对这个孩子的医疗费用问题,两个单位共同想办法解决。
这是个皆大欢喜的事情,也是个人格局的问题,我就觉得那个烂干事有点心胸狭窄,总愿意拿着鸡毛当令箭。
而那个保卫干事,将军同志特别热情的主动跟院里商量,把这个人调到下面最基层部队去当几年教导员,好好的带带兵,磨磨性子,学习一下如何做好一个军人,怎么样为人民服务,等有更大的进步了,再回来。
将军承诺院长,绝对不会亏待这个干事,梅院长也就答应了。
而我呢?
带兵和院里保卫处人员形成对峙,即便初衷是好的,也是犯了天条,只是念在头上刚刚挨了一板砖的份儿上,功过相抵,禁闭就关了,继续养伤吧,顺便写一篇3000字深刻检查,上交到院里就不再追究了。
只是回来的时候,连长就跟没事儿人一样,按他的要求检查照写,伤正常养,只是叮嘱我没事儿去看看那个孩子,缺啥少啥,连里想办法。
这时,团里也来了新命令,还是老样子,先是一顿臭骂,连长在这边拿着电话听的直咧嘴,可最后还是笑了,电话那边说:“出于现在北门工作需要,决定暂时恢复陆朝天同志一班副班长的职务,以观后效,再犯错误就直接毙了,不用拉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