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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声就来自前院,像是敲门声,可又时远时近,时大时小,也并没有持续太长时间。
等了约莫一柱香的时间,见外面仍然没有动静,季宣怀和沈少卿才松了一口气,当下点起灯,穿衣下床,准备出去看个究竟。
“我自己去就行,别把你自己给吓住了。”季宣怀边低声说着,边将走在前面的沈少卿往回拉。
“怪力乱神皆是虚妄,惑人而已。”沈少卿不以为然地回道,仍然紧跟在他身后。
而当他们在堂屋与沈母相遇时,倒先是将自己人吓了一跳,随后便一起往门外走去。屋外也是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虽然有灯,也并不能将四周完全看个清楚,三人只能就着昏暗的灯光往前走。
“啊!”沈少卿突然叫了一声,同时身子一歪,就要往地上倒去。
“怎么了?”
“腿软了?”
沈母和季宣怀同时问道,而人也被季宣怀及时拉了起来。
“踩到东西了,像是石头。”沈少卿站稳后,大概也觉得自己刚才反应有些大,不好意思地解释道。
沈母闻言将灯往地上一照,果然有石头,还不止一块,一路看去,从堂屋门口到大门口,至少有二十多块,都如拳头大小,怪不得刚才的声音那般奇怪了。
有些人就是这么阴魂不散,从看见第一块石头起,季宣怀便开始问候起季老四来,而沈母和沈少卿则都是未发一言。沈母直到检查完大门,见并无异样后,才叹了口气,开口道:“不要紧,先睡吧,明天再说。”
到底是怎么回事,几人心里都有底,除了讨回公道,也确实没有什么好说的。等季宣怀用铁锹、锄头顶住大门后,便各回各屋去了。
第二日一早,季宣怀先清理了院里的石块,然后突然一言不发地往门外跑去,快的让沈少卿都来不及叫住他,只能略微慌乱地去告知厨房中的沈母。
沈母以为他去找季老四算账去了,害怕他吃了亏,扔下才煮了一半的粥,也急匆匆地赶了过去。才刚看到季宣怀飞奔而过,又见沈母一脸肃然,以致村里人都暗自猜测,更准确的说是幸灾乐祸起来,这才几天,就被那个小无赖给惹急了?
只是她又走过几家之后,却见季宣怀突然迎面飞奔而来,顿时吓的她心中一阵狂跳,虽然不见有人追赶,却仍然深怕季宣怀做出什么过分的举动来。
哪知季宣怀见到她也是一脸的古怪,彼此问明原因后,才知道是一场误会。
“我就是去里正家拔了一把葱,回去烙葱花饼,跟里正打过招呼的。”季宣怀扬了扬手里的葱,不自在地解释道,没想到自己随便一跑,会让沈母这么担心,“我昨晚跟他说好的,要做点东西给他尝尝,他要去学堂,我怕赶不及,这才跑着出来的。”
虚惊一场过后,季宣怀终于显了一回身手,用他做的葱花饼,让沈家母子吃惊了一回,冲淡了一些某家人带来的晦气。
季宣怀也不用沈母帮忙,便自己鼓捣起来。等沈母将粥煮熟的时候,一锅热乎的葱油饼便做好了。由于面团在成形之前先用热水烫过,揉面的人力道拿捏的好,面饼擀制的薄,葱花够足,并特意用鲜葱炸了葱油用,烙出来的葱花饼不仅外面金黄酥脆,内里叠层松软,还散发着一股葱花所特有的浓郁的鲜香,完胜冰凉、腻人的糕点。
由于季宣怀在葱油饼上的出色表现,沈母颇有兴致地和他探讨起厨艺来。
“没想到不放糖的东西也能这么鲜,许久没有吃到这么合胃口的东西了。”沈母边看着季宣怀麻利地收拾厨房,边感叹道。
“放糖的东西不是应该叫甜么?城里人都喜欢叫鲜?我们这里鱼汤什么的才叫鲜呢。”季宣怀疑惑地问道。
“那是我做的不好,少卿的外婆炒菜就总喜欢放一些糖,说是提味,也尝不到甜味。”沈母解释道,“可惜我从来就没有跟她学过,还是搬到这里以后才硬着头皮开始做。”
“放不好可以不放么,糖可比盐要精贵多了,再说甜的也不下饭。”季宣怀想了想道,虽然他完全不挑食,有的吃就满足,可白花钱还不好吃,自然是不可取的,再说那小子好像也不喜欢吃。
“习惯了,单放盐的话我掌握不好,不是没味就是发苦,没有放糖省心,甜点总还能吃。”沈母为难地道,“你吃不惯吧?看你这几天吃的挺香,我倒是忽略了。”
“我没有那么多讲究,只要是饭就好吃。要不这样,你尝尝我做的饭,要是觉得好,以后就都由我来做,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季宣怀努力为自己争取着每一个可以证明自己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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