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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轲一行人自在濮阳城外遇到神秘老叟之后,便再未遇及其他稀奇古怪的事情。而秦国大军压境的事态迫在眉睫,合纵之事万不可耽搁,所以荆轲便领着公输蓉、杜三娘、盗昇、朱亥等人马不停蹄直奔魏大梁。
魏国自赵襄子、魏恒子、韩庚子三家分晋之后,魏武侯以李俚侍内政、吴起主军政,一时间蓬勃而起,成为了中原霸主。只可惜后来在马陵之战、伊阙之战中,魏国精锐大多被孙膑和白起所灭,因而国势日渐趋下,至魏景湣王时,已是到了沦入没落的时代。真可谓国无贤臣,外少兵将,以至于被秦国将魏国的疆域压缩到了边角一隅。再加上自韩国俯首称臣之后,秦*队更是直逼魏国阳濯、郑城一带,秦若要发兵攻魏,甚至不用三日便可抵达魏国国都大梁。所以此时的魏国,惧秦之心便如同羚羊之见于猛虎一般,丝毫不敢有觊觎之心。
高渐离建议荆轲先行纵魏,不仅仅是因为魏国在地理位置上占尽先机,而是魏国实则是五国之中最难纵成的势力,只有啃下这块最难啃的骨头,而后的其他几国才会顺势而成。可是荆轲哪里知道,这魏国之中并非如高渐离所言有苏厉一帮子主战合纵的贤臣,却还有一帮子诸如魏相魏齐、中大夫须贾这般主张依附秦国的贪佞的小人。
其实对于盗昇、朱亥、毛允、薛伦这四人来说,此番来魏国可谓是故地重游,只是如今的信陵君已然不在人事,未免心中泛起阵阵悲凉。当初他们之所以离开魏国,正是因为对当今的魏国当权者已然失去了信心,更恨须贾、魏齐这般佞臣把持朝政,陷害忠良,如今却要跟着荆轲来魏国装孙子,心中确有不甘。之前盗昇一路故意叨叨嚷嚷,不仅仅是因为他嫌弃这旅途劳累的缘故,而是他对魏的情感却似有一道荆梗在内,总戳在心头拔之不去。
“燕国既有使臣到访,须贾便兀自遣人通禀魏相便是,不必过于劳师动众。”中大夫须贾在听了侍人的汇报之后,对于荆轲一行人的到访却是满不在乎,直冷冷而道。当今的魏国在须贾的眼里,唯有魏国国相魏齐才是真正的主宰,所以他首先想到的并不是魏景湣王,而是宰相魏齐。
自侍人去禀报须贾之后,荆轲一行人便在魏国馆驿之内等待了许久,却不见一人前来迎接,盗昇等人顿时心中一股幽怨又四起。
“就知这魏国上下皆是些见利忘义的势利之徒,只管王侯公爵的背景,断不理会江湖士客,早劝钜子莫来这里自讨没趣,看看,如今应验了吧。”盗昇此时便又开始嘟囔了起来。
“当年魏氏上下便就冷落我家公子,才使公子郁郁而终,如今情势到了如此的地步,可他还是如此冷漠慢待,上天若不亡他魏国,却恁哪般?”毛允此时也是心中积郁已久,于是便也跟着埋怨道。
荆轲自知这信陵四客都对魏国的朝纲颇有怨言,不然也不会放弃荣华富贵不去享受,偏甘愿流落江湖,做个江湖流侠。他虽身为墨家钜子,平日里鬼点子甚多,可遇上如今这情形,却也是很无奈,魏国上下皆是谗佞无能之辈,高渐离串掇他首站纵魏,却让他暗自叫苦。
“盗昇爷爷莫要生气,你看着你这一路奔波,早已疲累,如今能在这馆驿之中休憩,却要比受旅途劳顿之苦要好得多,再说这馆驿之内酒食丰盛,谷黍富足,何不就此饱餐一顿,吃他个痛快?”还是那公输蓉看的周全,只一句“吃他个痛快”便让盗昇的一肚子怨气消散了许多,却把注意力转向了桌案之上的吃食中。
“公输姑娘说的有理,他魏王既要慢待于我,我又何必慢待我自己?”盗昇一个箭步跃向那桌案,拎起一壶酒水便朝天仰面而倒,只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大半壶。喝完长呵出一口酒气,却似还不尽兴,又抓起果盘中的瓜果来随手一掰,便狼吞虎咽起来。
朱亥等人此时也是饥肠辘辘,见他吃的兴致甚高,也有些按捺不住,便也径直朝桌案走去,也兀自拿起些吃的来,一同吃了起来。只剩下杜三娘和公输蓉毕竟女流之辈,注重自身的装表仪容,所以未跟着一起涌上前去。
盗昇一边吃喝着,上了兴致,便放开了声响大声嚷道:“今朝有酒今朝醉,莫叫恶犬看人低。钜子兄弟,你何不也来个痛快?”盗昇又一壶烈酒下肚,便冲着荆轲嚷道。
荆轲虽也喜欢这般欢畅淋漓的感觉,可他如今既是墨家钜子,又是燕国使臣,怎能没有些礼节规矩加以约束?于是便刚想摆手推脱,忽听门外一人带着一番豪气道:“何人谓我魏臣皆是恶犬啊?”
荆轲一听此言,料定必是魏国派迎礼的使臣前来相迎了,顿时一下子慌了心神,连忙上前一下在按住那放浪随行衣冠不整的盗昇,同时向朱亥等人挤眉弄眼,示意他们注意自己的举止。
那门外之人一边说着,一边已走进了屋内,见了荆轲等人,随即抱拳作揖道:“魏国上大夫苏厉前来迎接燕国上宾。”此人举手投足皆有分寸,看似十分通晓国宾礼数。
荆轲看那人剑眉星目,双眼间透露着一股清朗之气,只他并非一般庸碌之辈,便立刻起身上迎道:“燕国使臣荆轲携一干人等拜见苏大夫。”
“让几位上宾久候了,敝国招呼不周之处,还望见谅。”苏厉见了荆轲,连连致歉道。
“我家钜子既是弈剑盟的盟主,又是燕国的上将军使臣,此番前来都是为了抵御强秦而保社稷的大事,你们魏王竟敢如此怠慢,通禀了这么久却全无音讯,怎不恼人?”盗昇见终于有人前来接见,方才的那股子怨愤自然又起,于是便借着那股子酒劲,朝那苏厉嚷嚷道。
“几位上宾且息怒,拒秦大事自然不敢怠慢,只是我家君王近日抱恙在身,且卧床已久,目前尚不能言语,所以一切事宜暂由魏相代理,魏相连日来政务繁忙,所以才会通禀晚了些。”苏厉见眼前有那尖嘴猴腮醉醉醺醺之徒质问自己,于是便好生解释起来。
“哦?魏王却有重疾在身?”荆轲一听魏王染疾,心中先是一惊,而后便又一阵凄凉,心中暗暗对高渐离道:高兄弟啊高兄弟,你千算万算怎么就没算到会横生出这枝节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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