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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男子没有半分恼怒,甚至语气没有一丝起伏,“除非你把事情来龙去脉说清楚。”
天底下怎么会有那么爱多管闲事的人!
柯清怡深呼吸一口气,看似妥协道:“好吧,我把事情的起因经过都告诉你,是这样的,其实我是……”
说着,她出其不意地往前一冲,用头顶撞对方的下颚,而后飞快地将脑袋往前凑,张大嘴咬上对方的手臂。
男子始料未及,突地吃痛,手上一时松了力气,让柯清怡有机可趁,重新夺回了布袋。柯清怡赶忙把东西揣在怀里,身形一缩,从他的臂膀下钻了出去,以最快的速度从男子身边跑开。
她怎么可能敢跟一个不知底细的人讲慕容家发生的事情!
柯清怡身心俱疲,但还是不由地因施计成功而有些小得意。她充分利用慕容静身材娇小的优势,动作灵敏,窜入小巷,很快便消失在夜色之中。
男子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微微皱起了眉头。
之后的一天里,柯清怡真的过得和乞丐无异。
她把布袋塞进自己的衣服里,贴着肚子,就这么蜷在一户人家后的稻草堆中睡了一晚,第二天清晨被主人家发现,以为是新来的叫花子,如驱苍蝇一般把她连打带骂地赶跑了。
柯清怡的长发蓬乱,衣衫褴褛,浑身脏兮兮的,脸上更是像个小花猫,真是前所未有的狼狈。她被赶走后,路过清晨的早市,闻到包子馒头的香味,肚子咕咕作响,口水都快流下来了,但无奈身上连一块铜板都没有,又不好意思耍小聪明吃霸王餐,只有挨饿。
后来她总算是找到了一个墙角处暂且安顿下来,搜罗来一些干草简单铺了一下,聊胜于无,然后就靠着布满灰尘的墙面画饼充饥,睡了又醒,醒了又睡,直到下午实在饿到无法入睡,才决定起身去找点吃的。
她必须要活下去,这是她最基本的信念。
于是柯清怡拖着又饥又渴的身躯走出去觅食,但说起简单,实践起来时却异常艰难,市民们都对乞丐一脸嫌弃、避之不及,哪里会耐下心来听柯清怡说话?况且城市那么大,要找什么野果清泉就得跑出城去,而此时的她又哪里有力气走那么远?
最后只有无功而返,却意外发现自己方才安身的地方已经被一个乞丐鸠占鹊巢。
柯清怡走上前,声音因口干舌燥而沙哑:“呃,那个……这里是我的地盘,这些草都是我找来铺的,墙上也有做记号……”
“那又怎么样?”对方大概有三十来岁的样子,正坐在那里挑牙,上下打量了柯清怡一番后,发出一声嗤笑,“小丫头,老子在这一片混了二十多年了,你还在娘胎的时候老子就已经在这块儿撒尿了!真要说起来,这里是我的地盘!”
柯清怡有些尴尬,也自知自己的想法有些幼稚可笑了,于是只好有气无力道:“对不起,是我唐突打扰了,我还是另寻它处吧。”
然而就在她摇摇晃晃地转身迈步的时候,身后的乞丐却不怀好意地伸长了左腿,硬生生地将她绊了一跤。
柯清怡因为饥饿而浑身无力,摔了个头冒金星,还没来得及站起来,身上就忽地一重,那个乞丐竟跨坐在了她的身上,发出无耻的笑声:“啧啧,小身板还挺软的,这腰倒是细。喂,小丫头,算你今天走运,碰上本大爷。把老子伺候舒服了,保准有你吃香喝辣!”
说着,他的手竟然顺着从柯清怡的屁股摸到了腰侧,甚至还撩开了她的上衣。
在这一瞬间,似乎有一根弦在柯清怡脑袋里“嘣”的一声断了。
她咬紧牙关,也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力气,身子猛地往一侧翻去,把坐在她背上的流氓乞丐给抖了下去。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
她反身压在了乞丐身上,两只手卡上对方的脖子,卯足全力,力气大得来指节发白。她的头脑已经因饥饿与屈辱而失去理智,一双眼睛死盯着对方越来越痛苦的神情,手上还在不断增加力度。
潜藏在她灵魂中已久的杀气在此刻得到了释放!
但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实在是不太好,就算再用力,还是没有止住对方的声音。那乞丐见性命不保,竭尽全力地发出呼救声,虽是含糊不清的字词,却还是引来了一两个路人。
柯清怡这才清醒过来。
她松开双手,捂着藏有剑谱的腹部,撒腿就跑。
肚子空空,双腿发软,她跑得来都有些麻木了,头也晕乎乎的,似乎下一秒就要闭上眼倒下去。
就在她跑出巷口的那一瞬间,有一个强健有力的胳膊将她拽了过去。
柯清怡失去意识前似乎又听到了昨晚那个陌生男子的声音,语气依然没有什么起伏,平静得有些过分。
只听他道:“找了你好久,原来是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