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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聿可不知道就这么一晚上的功夫,顾兰因已经由西到东、又由东而西地兜了一圈,按他原本的打算,第二天一早就该上门去堵顾姑娘,把昨晚没问完的话问个明白。
可惜变故来得太快,他还没来得及上门,一直不离身的手机忽然响了。
是霍大爷打来的,说是那晚袭击他们的黑衣人有线索了。
事关小命,丁建再不情愿,还是跟着陈聿去了趟河坊胡同——不出意外,又是上回那个小姑娘开的门。
小姑娘深吸一口气,就要回头叫人,话音卡在喉咙里,没等蹦出口,陈聿已经凉凉地说:“再敢叫我‘猥琐大叔’,我就把你的作业本全撕掉,让你写不完作业,第二天到老师跟前哭丧去。”
丁建:“……”
小姑娘:“……”
这记大招放得突如其来、无声无息,别说小姑娘,就是见多识广的丁总都愣住了。隔着一道门槛,两边大眼瞪小眼了片刻,小姑娘突然一跺脚,一溜烟跑进了屋里。
陈聿一个得意的笑容还没完全展开,就听小姑娘的声音从里屋传来:“霍爷爷,那个猥琐大叔说要撕我作业本,你也不管管他!”
陈聿:“……”
丁建赶紧捂住嘴,拼死拼活,总算把一声到了嘴边的嗤笑强咽回去,与此同时,他听到陈警官手指骨节清脆地响了一声。
丁建不着痕迹地往旁让了让,和某位“人形杀器”拉开了距离。
客厅里,霍大爷拍了拍小姑娘的脑袋,哄得她乖乖回去写作业,这才从水果盘里捡出一个已经泛黄的苹果,一边削着皮,一边拖着悠长的调子,不紧不慢地开口道:“你上回说的事,我托了武林盟的兄弟四处打听,尤其留意那些行踪诡异的外来客——果然,发现了不对。”
陈聿没心思听他说评书,然而有求于人,不好直接打断老人家,只能耐着性子听他咿咿呀呀地唱大戏:“西巷……也就是你们被人袭击的那地方再往北一点,是一片拆迁区,因为还没和开发商谈拢价格,成了个三不管的地带。据武林盟的兄弟说,那一带最近常有生面孔出入——这帮人个个人高马大,脚步却轻得很,偏偏还喜欢三五成群地往一处扎堆,扎眼得很,估摸着和偷袭你的那伙人脱不开干系。”
就一般人而言,块头越大,体重越重,脚步自然不会太轻。倘若反其道而行之,说明这帮人非但是练家子,内家功夫还有了相当的火候。
陈警官目光凝聚,来了精神:“知道他们在哪落脚吗?”
霍大爷摇了摇巴掌大的蒲扇,在人造小凉风中慢悠悠地道:“有江湖朋友套问过他们的来历,这帮人嘴紧得很,只隐约听他们提起过,要去附近的一个……一个什么学校?”
陈聿和丁建面面相觑,如出一辙的满脸懵逼。
西巷一带鱼龙混杂,是老流氓和失足少年聚居地,从没听说那附近有什么学校——就算有,正经人家的孩子考不上重点中学,宁可被发配去十中、十二中,也绝不会和西巷沾上一点边。
丁建寻思片刻,摸出手机,在地图引擎里输入“学校”,想了想,又加上“西巷”两个字,一摁回车,劈里啪啦跳出来一大堆结果。
而排在搜索榜首位的,赫然是“重生学校”四个大字。
还是正楷加粗。
“重生学校?等等,这名字我好像在哪听过?”陈聿也从兜里摸出手机,三两下调出万能的度娘,往里输入了“重生学校”,片刻后,所有相关信息按搜索频率高低,事无巨细地列出一张单子。
严格说来,“重生学校”并不是学校,而是一所戒网瘾中心,创办者叫杨久诚,在业内颇有口碑,东海市电视台的社会与法制频道还专门播出过一档专题纪录片,片子中,无数家长涕泪齐下,把“杨校长”当成救星一般,感恩戴德顶礼膜拜,就差给人弄出一生祠牌坊。
“啊,这部纪录片我好像看过,拍得还挺不错的,”丁建抓了把头发,“可是,戒网瘾中心和……毒贩黑社会?这、这不是八杆子打不着吗?”
两人互相交换一个视线,都从对方眼神里看到货真价实的困惑。
丁总小心翼翼地问:“霍爷爷,您确定他们说的是这个重生学校?不会是那些江湖朋友听岔了吧?”
霍大爷看了丁建一眼,这个年纪的老人家按说早已老眼昏花,褶皱丛生的眼皮底下包着一汪浑水,脸皮贴脸皮都照不出个影子来。
可不知怎的,霍大爷那一眼看来,丁建心头居然“咯噔”一下,仿佛那目光中含着一截冷铁刀锋,裹挟着难以言喻的森寒冷意裂体而过。
丁总舌灿莲花的技能点“嘎嘣”一下,卡壳了。
“自然……不是没这个可能,”幸而霍大爷只淡淡瞥了他一眼便收回目光,照旧拖着慢悠悠的调子,“不过,我跟这几位朋友打交道也有小半辈子,知道他们都是靠谱的人,十分里若没有九分把握,是绝不敢到我这来胡说八道的。”
也就是说,那伙不知来路的黑衣人藏身戒网瘾学校,这事不说十拿九稳,也是差不离了。
陈聿摸了摸下巴,俊秀的眉毛拧成一根难舍难分的麻花:“这就有点不好办了……这家戒网瘾中心在本市口碑很不错,好多家长都把孩子送过去,要是没有确切的凭证,恐怕很难上门搜人——为今之计,只能多派些同事在学校附近盯梢,希望能逮到那帮人的行踪。”
这守株待兔的法子听上去耗时又耗力,还有点撞大运的意思,然而眼下这种情况,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
这厢一个高智商刑警和一个白领精英愁眉不展,那边写作业的小姑娘用笔杆挑起一缕垂落鬓角的发绺,重新掖回耳后,低声嘟哝了一句:“这得等到什么时候?其实压根不用这么麻烦啦。”
小姑娘声音压得很低,然而霍大爷和陈警官耳力非凡,她就算蚊子哼哼,也逃不过这两位的耳朵。
陈聿瞥了她一眼,压根没往心里去,这也很好理解,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初中还没毕业,每天在家和学校之间两点一线,除了上课就是写作业,能想出什么靠谱的法子?
霍大爷偏了偏头,似乎是觉得小女孩的童言童语很有意思,忍不住逗了她两句:“哦,难不成菁菁有好办法?说出来听听,要是管用,让警察哥哥给你买糖吃。”
老人家逗小孩的语气非但没能安抚小姑娘,反而挑起了少年人的好胜心。小姑娘嘴一撅,脆生生地说道:“那不是一家戒网瘾的学校?找个人扮成失足少年送进去,只要能成功打进内部,想查什么不行?”
陈聿:“……”
霍大爷:“……”
别说,这法子听上去还真有几分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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