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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晚在网戒中心外的树林里,杨久诚脱口而出一个“明”,虽然被那个戴着面具、疑似同为意剑门下的神秘人打断,却不妨碍顾兰因猜出幕后主使人的底细。
然而猜测毕竟只是猜测,没有确凿的证据,顾兰因就是提出一箩筐的疑点也没法坐实明氏董事长的罪状。
直到陈聿翻出姓杨的老底,才算从这一团错综复杂的麻线中抽出一根线头。
“八年前,杨久诚还是安定医院精神科的一名主治大夫,不知怎的搭上了明氏这条大船,从明睿东手里拿到了一笔投资。不久后,他就从安定医院辞职,创办了重生学校,也就是如今的网戒中心。”陈聿自语似的问道,“当年杨久诚只是一个普通的精神科大夫,名不见经传,你觉得明睿东为什么看上他?”
顾兰因不易察觉地抽搐了下嘴角,只觉得“看上”这两个字用得委实微妙。
一直没吭声的丁建突然举起一只手:“等等,你俩先等等……你们的意思是,当初那个姓杨的借治疗的名义,差点把阿兰折腾死,是因为被明氏买通了?”
陈聿挫了下牙根,每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丁建偷瞄了眼顾兰因的脸色,见她没露出什么异样,这才继续说道:“但是这里有个问题——那个姓张的主任说,当初阿兰之所以能被放出来,是她们帮忙托了关系,可如果那个躲在幕后暗箱操作的主谋就是明氏,论财力论社会地位,谁能比得过明氏董事长?她们又是走了谁的门路才把你弄出来的?”
丁总虽然看着不着调,偶尔一句话却颇有一针见血之妙,这个疑点一抛出来,连顾兰因都露出思忖的表情。
陈聿的目光若有若无地瞄向顾兰因:“别说东海市,就是长三角这一带,能和明氏抗衡的势力也没几个。但我这有另外一个消息,也许能解释这个疑点——八年前,明氏董事长明睿东曾经住院疗养,当时明氏没有大张旗鼓,对外只说董事长旧疾复发,不过根据医院的记录,明氏董事长当年得的可不是小病,而是白血病。”
丁建睁大了眼,顾兰因的瞳孔微微往里一缩。
“我问过当年的主治医生,明睿东这场病可不轻,好几次差点过去了,亏得他有个好儿子,把自己的骨髓捐献给亲爹,两人做了骨髓移植,明董事长这条命才勉强保住。”陈聿说,“即便如此,经此一遭,明睿东也是元气大伤,之后再没精力管公司的事,明氏才顺理成章地交到他儿子明承诲手里。”
丁建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明睿东当年原本是打算把阿兰玩死,没想到阿兰没死,他自己先得了一场大病,老命差点玩完。这老小子可能是病得爬不起来,也可能是做了太多亏心事,生怕半夜鬼上门,居然没再咬着阿兰这条小虾米不放,这才让阿兰逃出生天?”
顾兰因把空了的泡面碗丢进垃圾桶里,随手抽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嘴,用一种事不关己的语气说:“时间点对得上,逻辑链也说得通,想来也是,明睿东这种人,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世间能让他动容的,恐怕也只有‘生死’两个字了。”
她把用过的餐巾纸蜷成一团,慢慢捏进手心里,心里不期然地冒出一个念头:目前的种种迹象都指向明氏,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这位明氏董事长和当年那桩案子有脱不开的干系,十有八九跟她师父的死有关。
可他儿子又似乎跟意剑一门渊源颇深,那么问题来了:他到底是不是那晚的神秘人,又为什么要查当年的旧案?
他知道自己父亲极有可能是那桩案子的幕后主谋吗?又或者,他自己在这里头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诸多疑问此起彼伏地缭绕在顾兰因心头,仿佛带着倒刺的藤蔓,缠得她坐立难安。顾小姐忽然站起身,一言不发地往外走。
陈聿一直在偷偷观察她,眼看这姑娘神色不对,赶紧伸手拦住:“你去哪?”
顾兰因若无其事:“噢,既然已经可以确定明睿东跟当年的案子有关,那干脆趁热打铁,直接去探个究竟好了。”
陈聿最怕她来这一出,赶紧攥住她手腕:“我警告你,千万别乱来,且不说你私闯民宅是违法的,怎么说明睿东也是堂堂世界五百强的董事长,他住的地方会没有一点安保措施?你就这么咋咋呼呼地闯过去,太危险了!”
顾兰因微一皱眉,视线低垂,落在他攥着自己腕子的手上。
陈警官像是被火星烫了,一把甩开她的手:“你先冷静点,这事交给警方,如果明睿东真的跟八年前的案子有关,我们一定会找到证据的。”
“找到证据,”顾兰因玩味着这四个字,突然毫无预兆地杀了记回马枪,“你们所谓的‘找证据’,就是满世界的挖人隐私?”
陈聿:“……”
他还以为这章已经揭过去了,谁知顾兰因居然暗搓搓地记到现在,专程等在这呢。
方才丁建提到“张主任”,陈聿就知道不妙,可是丁总话已经说出口,陈警官总不好让他把飞出去的唾沫星子再叼回来。
顾兰因一只手漫不经心地插进衣兜里,身体重心放在左脚上,姿势十分放松,似笑非笑的眼神里却带着说不出的冷意,就如她头上的那把银簪,看似没什么杀伤力,一旦露面,那锋刃上的寒光却能闪瞎人眼。
陈聿的目光不自觉地被那支银簪吸引,总是绕着上面打转,他坦然道:“你那天离开网戒中心后就不知所踪,我担心你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又想起你师父曾在东海大学任教,所以去碰碰运气,只是凑巧遇到那位张主任,顺便多聊了几句。”
客厅里的气氛瞬间沉闷下来,丁建瞧瞧这个,又看看那个,默默往沙发里缩了缩,假装自己是一团看不见的空气。
顾兰因低垂眼睫,微微勾动了下嘴角:“我这个人,不大喜欢别人过问我的私事,以前的事我就不追究了,不过以后,陈警官如果不想打破邻里和睦,类似的举动最好别再有。”
这姑娘的语气很舒缓,音量也不高,听上去轻轻柔柔的,也难为她能把“别挡我的道,再敢背地里偷偷调查老娘、碍我的事,小心我剁了你的爪子”表述的如此委婉含蓄,不带丝毫火气。
丁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口,恨不能把自己贴成一块烧饼,塞进沙发缝隙里。
陈警官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自然不会被顾小姐的三言两语恐吓住。闻言,他伸手想拽住顾兰因,却被不着痕迹地避开,只能急切道:“现在只是我们的推测,并没有明确证据指证明氏董事长就是幕后主使——明睿东的社会地位可不是杨久诚能比的,如果他咬死不认,你能怎么样?拷问逼供吗?”
顾兰因不耐烦地皱了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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