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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以后不仅要叫你小瞎子,还得叫你胆小鬼。”男人叉着双臂,十分戏谑玩味地看着她。
“我……我手无寸铁,当然得躲。”茜女努力压着胸口的气郁,尽量眼神涣散不看他。
“别装了,胆小鬼。你倒是有几分狡猾劲,本王喜欢。”男人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大步跨过来,茜女正想后退,他就一把握住茜女的手臂,另一只手突然触上她的脸,她还没反应过来,就见他从她脸颊处一撕,像剥皮一样硬生生将她的易容膜给撕下。
茜女疼的呲牙咧嘴,“喂,你不能轻点!”
男人却盯着她的脸,眼神发亮。
茜女瞪他一眼,挣脱开她的手,后退离他远一点,戒备地看着他。
“长的还真是美呀。”男人发出惊叹,眼睛里露出欢喜,“怪不得要用易容术,不过你这易容技术真是太差了!”
茜女心里直翻白眼,不是七皇子和无暇的手艺不好,肯定是这两天她逃跑弄的不齐整了。
“小美人,看你长的这么俊俏,本王不让你做小妾了,你就做本王的王后吧。”男人乐呵呵地说,目光一直不离她的脸庞,似乎越看越有兴趣,越兴奋。
茜女不解了,虽然说她知道自己也算是沉鱼落雁如花似玉,但是,让一个身为大王的人一见倾心再见痴迷的,也太夸张了吗?她仔细回忆一下,刚才看的那两个他的宠姬,确实面容……与她不大一样,怎么说呢,他们长的有点儿“尖”,男人立体了好看,女人太立体就不显温婉,所以说,可能在他们人眼里,她这种长相有温婉秀丽之美,也是所谓的“新鲜感”?所以,她在这大王眼里就成了……绝美?
绝美也不能一下就封王后啊,跟闹着玩似的,太不庄重了!
“我……我不要做什么王后,我还要回家呢。”
男人望着她嘻嘻的咧开嘴笑,“看,我说你不瞎吧。”
茜女无语。
“本王一直在寻找王后,一直没有本王满意的,现在,本王对你很满意,本王说让你做王后,你以后就是王后,不由你愿意不愿意。”男人霸道地说。
茜女诧异了,她现在是从小三转正了么?但是,等会儿,他这么随便的封一来路不明的人为后,这人真的是一国之主吗?还是说,他只是个草莽汉子一个山大王?那她不就成了压寨夫人了?
怎么这么倒霉呀……
“嗯?本王封你为后,应该欢呼雀跃,怎得愁眉苦脸?”男人不满。
茜女想跟他周旋几句,就稳了稳心神,问:“你想封我为后,也得先打听打听我们合不合适吧。”
“这有什么好打听的……”男人说着似乎又觉得有趣,好整以暇的坐到一张椅子上,道:“行,你说说看,有什么不合适?”
“我先问你,你是什么大王?”
“赢国之王!”男人傲慢。
“国王?”
“当然!”
茜女心里倒吸了口气,还有点小激动,丫她遇到的都是大人物啊。听说赢国是个小国,所以国王也有点儿跳脱?
“你有几个妃子?或者夫人?”
“本王只有六个夫人,本来想让你做七夫人的,但看你……啧啧啧,小脸儿真是美貌,本王十分心悦,就让你做王后吧。”男人说着又露出暧昧之色。
茜女心里颤了颤,转开脸道,“可我已经有丈夫了,我不能做你的王后。”
“你丈夫是谁?我去杀了他。”某大王处理事情的方式真干脆。
茜女倒吸了口凉气,这人脑子这么跳,真的可以管理一个国家不被灭亡吗?
“我丈夫……不是你们赢国的人。”茜女撇嘴,哼,不归你管了吧?恐怕你还惹不起呢!
“不是赢国?”男人眼波在她脸上身上溜达,然后缓缓点头,“嗯,我看你也不像是本国人,璩国?”
茜女点头。
男人皱起眉,想了会儿,道:“反正你也是过了国界了,就不用管你丈夫了,你做本王的王后,与他何关?”
“那可不行,好女不侍二夫。”茜女煞有介事地说着,本还想说自己有了身孕,可是怕这个残酷的家伙会说给她流掉孩子,她下意识的又收了收腹。
“嗯,本王欣赏你的忠贞。”男人又十分满意的点头,“不过你掉到我们赢国了,就归本王所有。”
“你……不讲理啊你。”茜女说着,突然又想到自己的衣服问题,“对了,我之前晕倒了,是谁……帮我换的衣服?”
男人鄙夷的瞥她一眼,“难不成你以为本王会侍候你?笑话!”
“那就好。”茜女长出了口气。
男人又欣赏地看了看她,抿嘴笑,“嗯,你穿这身衣服可比昨晚美多了。本王越看越喜欢,好了,就这样愉快的决定,本王终于找到王后了,届时,本王就去向全国宣布。”说着就要往门外走。
“……”茜女感觉受到了惊吓,这人,不是这么夸张吧,紧急中,她突然大叫一声,“大王!我不能做你的王后!”
听她中气十足坚定不移的口气,男人有些不悦了,站定脚步,缓缓回头,露出威慑力十足的眼神。
茜女的腿都在打哆嗦,但是她强撑着,装作无奈无辜的样子说:“唉,大王,能做你的王后,真乃是小女万千之幸,只可惜,小女子没有这个福份。”
突然见她唉声叹气的,男人显得饶有兴趣,不禁笑问:“为何没有这个福份?”这个小女人能让他有这个耐心也是好奇怪了。
茜女努力的在脸上挤出泫然欲泣的表情,哽咽着说:“因为小女子……已经活不长了。”
男人皱紧眉,“谁说的?”
“是真的,小女子被人下了化骨丸,恐怕只有一个月的命数了。呜呜……”茜女一想到这儿啊,心里也真的忒不是滋味,死刑就这么定了吗?
男人却意外的挑起了粗黑的宇眉,诧异的看着她痛心疾首的样子,说:“什么化骨丸?你身上没有毒啊。”
“……”茜女眨了眨眼,以为他不懂,又不耐烦地解释道:“可能你们不知道这种毒吧,反正我被骗吃了一种叫化骨丸的毒药,已经没有几天活头了。”
男人冷哼一声,“无知的女人,我赢国最善于用毒,你晕倒的时候已经有御医为你诊治过,未在你身上发现有任何毒素。”
“……”这下茜女是真的愣了。怎么回事?江璞玉可是说了给她下药的?难道是七皇子给她吃的药暂时减了毒性?“大王,你有所不知,我之前也吃了一种解药,只是并不对症,只能缓解……”
男人一摆手,用绝傲的姿态说:“除非是真的解药,否则,就会查的出来。本王确定,你没有中任何毒,不要再用这无稽之谈来搪塞本王了!”
茜女目瞪口呆,一时间,脑洞不够用了。
他说,没有中任何毒?任何毒?
就是说,她根本没有食什么化骨丸!所以说,江璞玉是骗她的!所以说……江璞玉根本没有给她下毒!只是吓唬她?那也就是说,他根本……就不残忍?她还因为这个一直憎恨他,却原来,一切只是空的?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接受这个消息。
“居然还有人因为自己没中毒而苦恼!”男人鄙夷地哼了一声,转身大步朝外走到门口,对侍卫说:“你们听着,本王要立她为王后,以后要以王后之礼敬她!”
“是,大王!”侍卫朝男人跪拜之后,又朝茜女这边跪拜,“属下参见王后!”
茜女这边还在追忆她没被下毒的纠结,不想,就这么毫无预兆的就被赶上架了!
早知道一到赢国就当王位的话,她早就逃过来了!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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茜女这边就要荣登王后宝座,可是江璞玉这边还在围着个纳兰沧海丢的烟雾弹转圈,这个焦尸的身份不能确定,他无法睡安稳。于是就显得比其他人的动作都慢了一拍。
江璞玉和纳兰幽青回相府后,次日,就收到理亲王纳兰靖的书信,上面有那陶匠的地址,路途遥远,信上说此人傲慢,诚意不足怕是请不动他。江璞玉再三思虑,最后决定亲自去请。
于是即使他快马加鞭,这一路来来回回,也得四五天。
再加上他本来就没有纳兰沧海知底细,所以,茜女到了赢国被赢王雪浪擒获的消息,纳兰沧海这时候已经先他知道了。
知道这个消息的纳兰沧海坐立不安,他知道赢国人都骁勇善战,有着敌不犯我、我不犯人;敌若犯我、我必犯人的正义与顽劣并存的性格,所以他们二国相邻,却谁也没有轻易敢侵犯谁。
赢王手段残酷,不知道茜女在他手上,可还有命在?可是他又不能去抢人,这就是相关着两国的关系了,他不能轻举妄动,也但愿,赢王雪浪发现她是璩国人而先留她不杀。再或者,万一那个野蛮的赢王抢娶她为妃怎么办?茜女……还是挺招人的。男人都好色,尤其是一个国王。
想到这些纳兰沧海十分头疼,没想到事态发展到他难以控制的地步,即要防着江璞玉,又要防着宁香儿,现在,还得面对一个赢王!原本,他费尽心机将茜女弄到自己手里,他掌控着茜女的一切,可没想到,眼见着茜女就能……最关键的时刻,却被宁香儿这个死女人坏了他的好事!
不成想这个女人培养的暗卫,居然能钻了他和铁云的空子,偷袭到茜女。可是他也怀疑,茜女为什么要往赢国逃,为什么她不找他求救?看样子,她是朝着相反的方向去的,难道她是想逃开他?不是说好以后还要帮她清毒的么?她为什么会跑?
这代表,她是在拒绝他吗?
为什么?从一开始,她就表现的对他痴迷,他以为只要他一直对她好,她终会被俘获的。难道是因为她怀了孩子后,有着传统女人的思想,才对江璞玉死心塌地的?无论江璞玉怎么对她,就算她逃跑,也还心系着他!为了他,守身如玉?!哼,他不信,她既然不能接受为妾,不可能一辈子为江璞玉而守!他不会放弃的。
也许她只是需要一个时间冷静冷静。
纳兰沧海想这个事情想的他焦头烂额,从来没有任何一件事,能让他如此焦心,除了……他的那件大事。
事不宜迟,看来他得亲自去赢国一趟。微服而去。希望能救回茜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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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璞玉以三顾茅庐的精神请回了陶匠,但是陶匠做活也十分讲究,需一天一夜不准人靠近,江璞玉心急如焚,又惶恐不安,隐匠在里面做活,他在门外徘徊,一步也不敢离,生怕错过了第一知道真相的瞬间。
在即将出真相的时刻,他觉得胸口上已压上了十斤大石,有时候他也想,他是不是不该请来这陶匠,那样他就可以一直相信茜女还活着,现在他玩命的害怕等会儿出来的模子,是茜女的一张脸!那他该如何承受?!
现在他满脑子想的都是如果是茜女怎么办?如果茜女真的死了……他该如何?
他不知道。
这个问题已经阻挠了他所有的智商,现在什么都不重要,他只想知道躺在屋里的是谁。
他好怕,由心底里感觉到阵阵的凉意,他不知道,如果茜女不在了,她走了,再也不回来了,他所做的一切还有何意义?他还有什么事是值得开心的,轻松的,幸福的,他活着……又到底是为着什么?
他已经什么都没有了,好不容易才有了茜女,所以他真的好珍惜,他拼了命的想抓住她,不让她有一丝的犹豫,他时刻的怕她消失,也许是他太紧张了,沧海说他对她太坏了,也许,是他真的太粗暴了吗?可是他天生不知道怎么示弱,不知道怎么讨好人,他嘴上逞强说给了吃了毒药,其实,他怎么舍得……她居然也会相信……
她对他,真的太不信任了。所以他更生气,他只是怕被纳兰沧海那个小人抢走了他的幸福而已,他到底做错了什么,不,他做错了,他不该绑着她,不然她就能够逃出火海,就不会……
可是不绑着她,为什么她就是要和沧海混在一起!
这个女人,这都是他逼她的!
可是她也不该给他这样的惩罚,他只是想让她爱他,这么简单,她却想让他死。
同一时间,不同的地步,两个男人,为了同一个女人,伤神。
终于,揭晓的时刻到了,当门内的陶匠传出苍老疲惫的唤声,“丞相!好了。”江璞玉仿佛听到了来自地狱的声音,他很害怕,很害怕,脚步迟迟不敢挪动。
但是,他也极需这个时刻来解救自己,他要相信里面的面容不是她!不是茜女!他只有亲眼看了那面容不是她,他才能活下去!
一狠心,他转身踏入房间。
帘子后,陶匠的背影印在帘子上,他伸出手,手指颤抖着掀开了帘子。
他慢慢的走进房间,那人头就在陶匠的面前,他红着眼睛,额头冒着冷汗,一点一点的挪动脚步,那个人头一点一点的印入眼帘……
终于,他看清了,那张面容……
然后,他突然蹲在了地上,掩面,久久不能出声。
“丞相……”陶匠木然的转身,看着他。
江璞玉好不容易控制了情绪,再一次抬头,将目光紧紧的盯向那颗人头上,再一次的确认……不是她,不是她,真的就不是她!
一时间,排山倒海的情绪翻来,他想痛哭一场,这些天,因为这个人头,他快将自己折磨死了。
“你确定……这面貌,真的是这颗人头原本的长相?”他的声音在发抖,为了确保不会空喜一场,他还是再次确认。
陶匠缓缓点头,“不错,如若有错,草民以项上人头担保。”
“太好了,太好了……哈哈哈……”江璞玉含着眼泪狂笑三声,然后亢奋的抓住陶匠说,“你要多少钱,本相都给你!你说!”
陶匠摇头,“草民只是为理亲王而来。”
江璞玉顿了顿,努力的压制住情绪,暂时恢复些理智,对陶匠道:“你解了本相的大忧,本相欠你一份人情。以后,若有求于本相,本相一定相助。”
“如此,草民多谢丞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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