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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弘瑾离开后,赵弘佑失神地靠在椅背上,一阵清风吹进来,翻动御案上的纸张,发出一阵‘沙沙沙’的响声。
他独宠愉昭仪?赵弘瑾那番话一直不停在他脑中回响。最初为什么会宠苏沁琬,相信没人会比他更清楚,至于后来……不过是他不耐烦再去应付那些表里不一的女子,加之他觉得与那又娇又媚的小狐狸相处起来更轻松自在,所以便一直往怡祥宫去。
他本就是冷情之人,又身处尊位,对朝政是一刻也不敢松懈,难得有这么一个能让他不必设防,又可以使他身心均得到愉悦的女子,他偏宠她一些,好像也无可厚非。
应该是这样的吧?他突然生出几丝不确定。
无论怎样,他是不会像他父皇那样,不管不顾地宠着一个嫔妃,生生将她宠得不知天高地厚,看不清身份,生出不必要的小心思来。
他总有一日是会册立新的皇后的……而他绝不可能让他的皇后步母后的后尘,一个人苦苦支撑着身为皇后的体面尊严。妃,再得宠也只是妃;而皇后,却是百年之后要与他共葬一处,享子孙后代香火供奉的,又怎可相提并论!
一遍又一遍地给自己做好心理建设,赵弘佑努力忽视心底深处那股闷闷的异样之感,重又拿起笔认认真真的批阅起奏章来。
***
“娘娘,有一事却是不知当说不当说?”这日,觅云一边为余太妃按捏着肩膀,一边迟疑着低声道。
“但说无妨!”余太妃惬意地微阖着眼。
“娘娘可还记得前些日曾让人到御药房里取些滋补药材,可御药房却说一时半会的凑不齐全,让娘娘多等了几日才配齐?”
“记得,那事可是有什么不妥?”余太妃睁开眼睛,娥眉轻颦。
“奴婢今日方得知,原来有不少滋补的药材并未送到御药房,而是直接送到了龙乾宫。”觅云道。
余太妃蓦地地坐直了身子,“当真?”
“千真万确!”
“……那些药材虽男女均可服用,可到底还是女子用得多些,皇帝拿这么多去却是为何?”余太妃百思不得其解。
“会不会是给宫里头哪位娘娘?”觅云试探着道。
余太妃沉默不作声,半晌之后吩咐她,“去查一查,不,不必咱们亲自去,你只要想个法子将此事传到储禧宫去,徐淑妃自然便会去为咱们找出答案,如今御药房里有她的人,她去查,总比咱们去查要容易得多!”
“奴婢觉得,此事若徐淑妃并不知晓,可见御药房她并未能掌控;若是她早就知道却按兵不动,必是有所图谋。”觅云斟酌着道。
“别的事本宫不管,本宫只要保证大齐皇室下一辈的男儿,均出自靖王府便可!”余太妃微仰着头,冷然道。
“还有一事,方才奴婢回来的时候,见有传旨公公……奴婢也只是随口一问,原来那公公竟是要往靖王府传旨的!”
“往靖王府传旨?难道皇帝又要分派差事给瑾儿?”余太妃眉头皱得更紧。
“这倒不清楚,许再过一阵子便可知了。”觅云轻声道。
再过得几个时辰,皇上突然降旨,将丞相府四小姐徐韵芳赐给靖王为侧妃的消息便传遍了后宫,不提余太妃心中是如何震惊,只说徐淑妃得知后手上一滑,‘啪’的一下清脆响声,正端着的茶碗便掉到了地上,瓷片、茶水四处飞溅。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的?皇上怎会突然的便为那贱人赐婚?靖王侧妃?经过那件事后她居然还能进靖王府?!”徐淑妃先是不可置信地喃喃自语,说到后头,面目渐渐变得狰狞。
她苦心安排的一切,原以为能断了那贱人的富贵路,谁知老天竟是如此不开眼,兜兜转转之后还是让她如了愿!
“娘娘又何需在意,谁人不知靖王爷与王妃琴瑟和鸣、举案齐眉,如今王妃又怀有身孕,王爷岂会为了别的女子而让王妃伤神?况且,四小姐进靖王府未必便是王爷所愿,若是被迫纳了她进去的……王爷怎会对她有好脸色?”素桐也顾不上地上的凌乱,柔声劝慰道。
徐淑妃暗自咬牙,好一会才深深地吸了口气,将满腹的不甘与愤恨压下去,“本宫知道,圣旨已下便是再无转圜的余地,为本宫好生准备贺礼,祝贺本宫的好四妹终于觅得‘良婿’,一朝飞上枝头!”
徐四小姐脸上的伤虽已痊愈,但到底还是留了些伤痕,只不过日常用些粉敷一敷,倒也能掩饰住。可京里稍有些地位的人家,又有哪个不知道丞相府的四小姐去年万寿节时伤了脸,太医都道只怕难回复最初的。
本身便是从妾室肚子里爬出来的,虽记在了丞相夫人名下,但也改不了她庶出的本质,看在丞相府的权势下,勉强为嫡子聘娶她倒也未尝不可,但她偏偏便破了相,大家夫人又怎能是容颜有损的!
如此一来,原本还是不少名门大家夫人眼中不错的儿媳妇人选的徐韵芳,一下便掉了身价,虽也有人冲着徐丞相的地位权势上门求娶,但一向心高气傲的她又怎能容许被些不知所谓之人糟践了自己。
也正是因为如此,丞相府四小姐的亲事便陷入了极为尴尬的地步,高不成低不就。如今一纸赐婚圣旨,可谓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让徐韵芳的生母高姨娘睡觉也会笑醒!
另一边,周源总算是不负所托。
“属下几番周折,终是查到当年曾有一人确是与余太妃容貌相似。”
“是谁?”赵弘佑心中一突,急切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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