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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说我还没想到?”郑夫人想着自家儿子那叫一表人才,想当初在苏州城不少女子私下爱慕,只是自己一个也没看上罢了,如今出面勾引一个年轻不经事的少女岂不是手到擒来?
这会儿她拍拍女儿的手,“还是你的鬼主意多,如果权英姿当了你嫂子,对你也有好处,总比林珑要强,毕竟义亲只是义亲,你与她没有血缘关系。”
“娘,你给我放心好了,这权姑娘好哄着呢,这性子不坏,我也乐意她嫁给哥,给哥当助力,你想啊,淮阴伯夫人不愿女儿远嫁,最后还不得费心思帮爹调到京城来或者给哥安排个好差事?这可是一本万利。”
说起算计,郑南珠也不输给郑夫人。
郑夫人一细思确还是这个道理,帮亲家一把,这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本来巴结上叶家最终目的是希望借叶家的势,让郑巡抚升为京官,这会儿她脸上的笑容更大,“娘没白疼你,你这头脑瓜子灵活,将来找夫婿一定要找个好的才成。”
“娘。”郑南珠娇羞地唤了声母亲,不依的跑了出去,刚好与回府的郑华翰撞上。
郑华翰好奇地看了眼离去的妹妹,“娘,她又怎么了?”
“还不是害羞害的?”郑夫人拢了拢鬓发。
“娘,林珑是不是刚走?那事问她没有?”
“问了。”郑夫人见儿子这么上心,看来也是满意权家姑娘的,遂招手让儿子坐近,将与女儿商议的告之于他。
郑华翰听后,笑道:“这有何难?娘放心好了。”对于自身的魅力,他心知肚明,再说权英姿他是见过的,长相不俗,更何况还有那家世垫底,这样理想的妻子人选简直是为自己度身订造的,这是贝明绯那一类的商户女比不上的。
与林珑现在忙于婚事相比,霍香玉却是活在水深火热当中,她彻底醒来后要面对的是残酷的现实。
全身的疼痛不已与无知无觉的双腿形成鲜明的对比,这让她的脾气更为暴躁,看到侍女端汤药进来,她一把将这药打翻在地,“我不要喝这药,我要起来……”
听到侍女私下议论,她这才知道自己往后要瘫痪在床的事实,一向心高气傲的她如何能接受得了?为此仗毙了那两个碎嘴的侍女,但仍不解气。
权美环在屋外听到她的声音,立即掀帘子进来,看到她在逞能,她上前扶住她,“玉姐儿,你这是要做甚?伤口未好是不能下床的。”
“你给我滚,我变成这样,你高兴了?满意了?”霍香玉一把推开继母,发红的双眼瞪向她,“你这个扫帚星,嫁进来就没有我们家来就没有发生过好事?”
权美环退后两步,“玉姐儿,你怎么这么想我?”自认对这继女已经够好了,怎么就是养不熟?
“哼!你给我滚,我不要见到你。”霍香玉咬牙切齿道,身体更因她的动作幅度大而疼痛不已,受的伤太重,忍不住哀鸣起来。
霍周氏进来时就是见到这一画面,立即厌恶地看向儿媳妇,“你给我出去,是嫌玉姐儿的命太长?往后你与你那个破落户的女儿就能高枕无忧?还给我们玉姐儿栽了赃坏她名声,你给我记着。”
“婆母,我从来没有这么想过……”权美环急声道。
“祖母,我不要看到她,她与她那贱人女儿是一路货色……”
霍周氏自然听孙女的,当即就赶了权美环出去,看到她就令人生气。
权美环在帘外听到里面祖孙二人对她的诋毁,心里头一阵的难过,为什么她这么努力都不能获得自己拥有的?心里开始恨起了前夫林则与林珑姐弟仨,若没有他们,她就会是霍香玉的生母,何来这么多苦难?如今那大女儿倒是幸福了,内心深处开始泛起了酸水。
“大嫂怎么站在这儿?”来探病的霍家媳妇们半掩嘴半好奇地问。
“没事,刚要再去给玉姐儿煲药,婆母也在呢,你们进去吧。”权美环给自己找了个退场的理由,不让自己太难堪。
“呵呵,大嫂真是二十四孝的母亲呢,我们可要学着点。”一向嘴快不饶人的霍郭氏半是嘲讽地道。
权美环转头看了她一眼,这老三的媳妇不是省油的灯,她早已知晓,但这般奚落她还实属首次,可见因为这事,她有多不受霍家人待见。眼眶微微一红,有些话她不好辩驳,只能自己暗暗忍下,“三弟妹不用这般,这于三弟妹也无甚好处?”
面对她的中干外强,霍郭氏才不在意,看了眼权美环刻意挺直的背,暗地里与旁边的妯娌道:“我呸,装什么清高,不过是再嫁的二手货。”
“既然知道何必揭她的短?”霍家二媳妇霍朱氏倒还有几分厚道,“她过的也不如意,三弟妹,你就少说一句。”
“她做得出就要不怕人诽议。”霍郭氏最讨厌那些个当了婊子还要立贞洁牌坊的人,明明就是贱货,凭什么不让人说?在掀帘进去时看到那伤得不轻的霍香玉,心里更为不屑,公侯千金女,不过如此。
若不是之前想着能得好处,她才不会管她的婚事,为此现在还落了好友叶彭氏的埋怨,说她害得她里外不是人,被婆母狠训,又被公爹说了一顿。
不过以面对婆母时,这出身不太高的霍郭氏立即狠掐自己一把,眼睛汪汪地道:“玉姐儿好点了没有?”
一旁的霍朱氏见怪不怪,只是循例问了几句。
霍周氏也不见得有多喜欢这俩儿媳,但比权美环顺眼倒是真的,“好些了。”
霍香玉的伤口疼起来只能嗷嗷叫,霍周氏与儿媳们忙上前按住她,不让她乱动再使伤口裂开。
病得稀里糊涂的霍香玉模糊不清地道:“祖母……我要嫁他……这辈子死也要……嫁他……祖母,你帮帮我……”
霍周氏真想拍她一巴掌,都这样了还不醒?还想着那个无情的男人,只是看她伤得这么重,那巴掌迟迟打不下去,只能恨恨地道:“玉姐儿,你不要再魔障了,给祖母醒醒可好?你可知现在外面将你传得十分难听,这次清王府不会善罢甘休……”
霍香玉仍能听到一点半点祖母的话,两手抓住祖母,眼睛瞪得很大,“祖母,是她,是慧明那贱人推我,我才会这样的……祖母,这不关我的事,是林珑那贱人害我成这样的……祖母,你要为我报仇啊……”
霍周氏早就知道是慧明郡主推的自家孙女,只是清王府有皇室血统,轮不到她去指责,只是林珑,必然是恨上的,“你好好养伤,祖母必定会为你报仇血恨……”
霍香玉这才缓了一口气,死命地忍着这痛苦,一想到手刃那俩仇人,再大的痛苦她都能忍受得下来。
帘外再端了一碗汤药的权美环,把这继女与婆母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这继女伤成这样,居然还不反省,仍旧恋着对她无心的人,再听到婆母恨声的话,她开始有几分担忧。
这日,林珑收到了叶旭尧让匪鉴送来的口信,“林姑娘,爷说他过了酉时三刻就会过来接您,请您务必打扮得漂亮点。”
林珑放下手中正在统计的嫁妆单子,一时错愕了,半晌才记起他说赴宴的事情,他也不过那天随口一提,过后再没听他说,她也就没放在心上。
“可是要赴宴吗?”
“正是。”
“要去哪儿?”
“爷说林姑娘无须理会,只要打扮得漂亮耀目即可,到了即知。”
匪鉴说得有几分神密,林珑却是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未婚夫葫芦里面卖的是什么药?不过仍旧起身,把单子等物递给了绿姨娘,让香椽与素纹进来给自己装扮。
“爷既然要林姑娘穿得漂亮点,这身衣物最为合适。”香椽立即翻箱倒柜找出一身亮眼的紫色衣衫。
“奴婢也觉得这颜色适合姑娘。”素纹道,“正合了爷说的要漂亮耀目。”
林珑定睛看去,这一身是素纹暗花的深紫色襦裙,再配了件浅紫色绣双凤图案的对襟褙子,这图案太张扬,平日被她锁在柜子里,眉头皱了皱,“这样好吗?”
“有什么不好?姑娘尽管换上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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