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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泽抿着唇,闷闷的应了一句,“可你受伤了。”
原本还十分有愁绪的云开,听得白泽这番言论,压着胸腔的疼痛,笑了起来,“我的傻白泽,这天底下不是什么事情都能算的出来的,尤其是人心。”
“嗯,我知道。”
“那回家吧。”云开亲昵的蹭了蹭她的面颊,这么说道。
“嗯,回家。”白泽应道。
蜿蜒的山道隐藏在青山之间,好似一条腰带朝着无尽的山林前进。白泽靠在身后之人的肩上,闭着眼,感受着山道的颠簸。山风拂过耳畔,虫鸣鸟叫声充斥着。恍惚间,她想起此前翻书看到的那句话:
银莲蛊,护命之蛊,亦是奇毒。持蛊者终生不得相近,两蛊相遇,便是剧毒。故而,又叫做离情蛊。
所以,幼时中了蛊毒百毒不侵的云开,却也因此再也见不到生母。
沧澜王用贵族们讶异的速度拿下了皇城,第二日,皇帝召己罪书以下,这时大楚的百姓们才知道与溯北开战边疆将士死伤多少,而那年宛州的瘟疫,近九成的灾粮用在了并不吃紧的战事上。一时间,民怨沸腾。
不过五日,皇帝退位,禅位于沧澜王。这位坐拥九州三成兵权的王者坐在了大楚至高的位上。
正值新帝登基伊始,铸剑山庄却是红霞一片,喜气浓郁。
好不容易熬到了成亲的日子,这几日在庄里养好了身子的云开,在当天可谓是十分的意气风发。一贯是艳红的颜色,只今日那身姿格外的挺拔。
站在殿中迎客,倒是气度不凡。江湖中人没有那么多礼数,还没有到时辰,白泽也出来了。看惯了对方一身淡蓝,如今一身明艳的喜袍,倒是娇艳十分。云开打量着新婚妻子,挤挤眼睛道,“还是我眼光高,真好看。”
白泽虽看不见,但却能从她的语气里知道她的得意。只轻轻勾唇,笑了一下。
言礼单的司仪一直不断的念着宾客们的礼单,进来的客人络绎不绝的向这对新人道贺。
坐在角落里的原玳看着忙碌招待客人的云开,不免有些同情的叹了口气。华初听得她叹气声,问了一句,“怎么了?”
原玳便道,“这么多人,她今晚怕是要喝到爬不动了。啧,真惨。”
“……”她这表情,不用言语,华初就晓得她在幸灾乐祸什么了。
忙碌的迎客中,门外的司仪声音陡然提高,朗声道,“大楚沧澜王贺楼外楼白泽姑娘与铸剑山庄庄主云开百年好合。”紧接着,便是倒吸了一口凉气的惊人礼单。
听得司仪念出来的常常礼单,白泽倒是不为所动,道了一句,“沧澜王,她倒是有心了。”
云开颇为同意的点点头,然后毫不客气的收下了礼物。
当日婚宴云州有头有脸的人都到了,满堂宾客热闹非凡。果真如同原玳所言一般,云开忙到了月至中天。也亏得她恢复的快,这些灌酒的人都招架不住,喝趴一群人之后,她便整整衣冠,朝着新房走去。
幽深的长廊里,红衣的侠士行的稳妥。夜风拂过,一道劲风传来,正走着的侠士听着风声出手一抓,手上握住了两枚硬物。摊在手中一看,接着朦胧的月光,看到了两枚月牙水滴状的玉佩。
她猛的抬头,顺着玉佩来时的地方望去,却见一个女人站在了屋上。朦胧的月光下,她的身影绰绰,面容模糊。只一眼,风拂过,一瞬间女人的身影潇洒,空荡荡的屋顶上,没有一个人的身影。月光下,一切都仿佛没有发生过一般,了无痕迹。
云开望着没有人的地方,勾唇,轻笑了一声。而后转身,朝着新房走去。
参加完婚礼,原玳经过这么一折腾,但是没有留在云州游玩的意向了。恰好入秋时节,若是行程快一些,还能到红枫城里看满山的枫叶。于是入了秋,原玳与华初便又开始启程。
送人送到山庄脚下,原玳扶着华初上了马,自己牵着缰绳,站在一旁,望着新婚燕尔的两位新人,拱手道别,“此行路远,不必再送了。”
“没说要送你。”搂着妻子的红衣女侠这般说道,“只不过让你路上小心点。对了,你们游完了大楚,还要去哪里?”
“回家。”原玳这么应道。
“嗯。”云开点点头,这么说道,“那这样吧,我们定个三年之约,每三年的四月,我们在黎州城的楼外楼碰面,我可记得那时候,满城的藤花开的好似火焰。”
原玳一愣,继而弯唇笑到,“好。”
“就此别过了。”说着,她一跃上马,搂住了华初的腰身,对着身后的云开挥手,“三年之期,原某在楼外楼等你。”说着,一踢马肚子,朝着远方无尽的大道走去。
站在原地的云开,搂住白泽的肩膀,笑着冲她摇摇手,“好咧,一路顺风。”
恍惚间,她又想到了那年在云州城外送走原玳之时,如同今日一般,也是望着她的背影远去。
只不过,那时的她形只影单向天涯,而今却是与妻同游遍九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