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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景亭开心微笑,眉眼弯弯,望着已升到天空正中的太阳,满足喟叹。
“你还真是一根筋。”
“什么意思?”
“一般人首先看到的是我的家世,其次才是我这个人。我们生在一个很浮躁,并且金钱至上的社会里,很少有人能撇开这一点。其实当初面对你那么猛烈的追求,我也曾怀疑过。”
“怀疑我是因为钱?”顾识君皱眉,心里有点不爽。“虽然不得不承认,有钱是很重要,但从小到大,韩女士和老顾在这方面从未吝啬过,知足者长乐,只要身体健康,亲人俱在,没有什么困难克服不了。”
是啊,珍惜身边人,才是最重要的事。
鹿景亭紧紧握住她的手往人群里走,唇角始终勾起。
众人见他们过来,立即让出两个位置,然后围坐在一起,毫无陌生感七嘴八舌聊起天。
绿水,青山,轻风,适宜的温度,美味的烤肉,还有笑闹的众人。
一切如此美好。
“识君?顾识君?!”
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她浑身一震,仿佛一根利箭狠狠穿过胸膛,又惊又疼。
眼眶迅速酸热,缓缓抬起头。
阳光下站着一个男人,板寸头,黑皮肤,一对浓黑的剑眉下生着一双黑白分明的单凤眼,双唇紧抿,满脸恍惚。
呼吸不禁变得急促。
双手禁不住颤抖。
男人迈着稳健的步伐慢慢走到帐篷下,神色越发严厉,眼神复杂。
“真的是你!”
顾识君心虚的移开目光,拥下手里的签子,扯唇艰难一笑。
“好久不见。”
“你们认识啊?”坐在旁边的欧阳晴惊讶的说。
“怎么可能不认识!”男人神色复杂微笑。“毕竟我们曾经那么熟悉,几年不联系,是不是已经将我完全忘记了?”
“啊?”欧阳晴一愣,吃惊的瞪着坐在另外一边神色严肃的鹿景亭。
这这这,什么情况?
前男友撞见现男友?
老天爷,这是什么惊天大瓜!
“我从没有忘记。”喉咙突然干涩得很,她舔了舔唇回答。
“没有忘记?!”男人嘲讽一笑。“也对,一条人命,怎么可能轻易忘记!你怎么这么胆小?这么多年还是不敢去她坟前!”
一阵一阵发紧的心脏被生生扯开一道血口,疼得呼吸困难。
鹿景亭轻轻握住她发冷握紧的手,起身将人搂入怀里,语气十分不善。
“虽然不清楚你是谁,也不知你与识君之间有什么恩怨,但多年不见,不管出于什么原因,都不该如此质问一个人。”
“那你又是谁?”
“我是姓鹿,叫鹿景亭,是一名律师,也是识君的男朋友。”鹿景亭礼貌伸出手。
“鹿景亭?”男人没有理会,反而恍然大悟道:“原来你就是鹿景亭!听了几年你的名字,今天终于见到了。”
说完又将目光移到脸色惨白的顾识君身上。
“看来,你确实如愿以偿,余琪泉下有知该很欣慰了。”
一直被深埋心底的名字突然破土而出,像最狠最利的刀刃,毫不留情戳破胸膛,刺穿隐藏在安宁面具下的恐惧。
脖子像被一只大掌紧紧捏住。
呼吸越来越稀薄。
身体抖得越发厉害。
鹿景亭惊恐的扶住她,担忧的问:“怎么样?哪里不舒服?”
温柔关切的声音像温柔的羽毛轻轻滑过越收越紧的心,眼泪如檐边水珠,不停往下掉。
过了好久,才慢慢找回声音。
“项言,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篷下其他人早就识趣离开,只剩下她和项言。
项言看着顾识君痛苦难受的样子,心里一堵,刻薄的话滚到唇边又硬生生停住。
“为了照顾余琪的父母。”
“他们住在哪里?”顾识君赶紧追问。
“就住在冬泉镇,自余琪走后,余琪的母亲身体就垮了,她父亲年纪也大,两老也没有什么收入来源,所以我就自请调到镇上当警察,也为方便照顾两老。”
项言是余琪的男朋友,两人在队里认识,感情一直非常好。
因为余琪的原因,所以她与项言也成了好友。
如果不是出了那件事,他们两人可能早就结婚了。
心里又涌上一股巨大的愧疚。
“对不起啊,如果不是因为我,余琪就不会……”
提到余琪,项言的眼眶不禁泛红,声音哽咽。
“是,余琪的死你有责任,你作为副队长没有尽到劝诫的责任,任由她往前,导致这一切发生!如果你多说两句,但凡拉住她,或许,或许她就不会死!”
是啊,如果在爆炸那一刻,不是余琪护她,而是她去护余琪,或许就不会这么自责和难过。
这也是这些年,为什么不敢去余琪坟前祭拜的原因。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明明该死的人是我。”
听到这句话,项言终于忍不住崩溃大哭。
本以为时间能抚平一切,可离她越近,心口的伤被越撕越大。
顾识君轻轻拍抚项言不断起伏的脊背,想安慰,却又觉得此刻有声胜无声。
作为朋友,这么多年都无法走出来,更何况是如此爱余琪的项言。
经过项言的事,顾识君也没有心情再待下去,众人也理解,于是鹿景亭便送她回瑞洪镇。
一路上,安静望着窗外风景,脑子里混沌烦乱,提不起兴致。
快要到镇上时,鹿景亭将车停在路边一棵大树底下,轻声道:“要不下去走走?”
顾识君这才回神,双眼通红一片,长吁口气,点了点头。
两人并排靠在车上,眺望被烈日晒得发白发蔫的一切,沉默。
“方便和我说说吗?”鹿景亭试探的问。
他不想窥探秘密,但一件事埋在心里久了就会成为心病。
还记得那天她突然做恶梦的样子,应该与此事有关。
“其实也没什么。”
过了好久她才回答。
“我欠了一条命,是项言最爱人的命!”鼻头禁不住一酸,她吸了吸鼻子。
鹿景亭心却狠狠一紧,听她静静往下说。
“她叫余琪,我们是在队里认识的。她性格活泼,乐观,特别爱笑。当时,我还深陷在老顾离世的痛苦里,要不是因为她,估计很难走出来,所以我们成了好闺蜜。余琪是一个非常好的倾听者,可以听我说心里的一切事,包括你的事。因为有她的陪伴,我慢慢走了出来。项言是她男朋友,我们三个自然就熟了起来。”
“所以项言才知道我的名字?”
“嗯。”她点点头,眼泪又“啪嗒”掉下。
“那后来呢?”
“两年后,我选择继续留在队里,余琪和项言也一样。那是一次追捕边境逃犯任务,余琪是队长,我是副队,我们带队追进密林里,那片密林是雷区,轻易进不得。可任务比命重要,余琪坚持要进,作为副队长居然想也没想就同意了。结果……”
明明已经过去多年的场景,却清晰如昨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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