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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没否认,语速渐缓的音色夹杂在呜鸣风声中,“方便吗?”
“好,”赵柔没有犹豫,听着他的声音不大对,似乎情绪不高。
厉斯谨报了一个地址,就挂断了电话。
天色已经暗沉下去,接近深蓝的夜幕,赵柔处在灯火通明的室内,在听到他说的地址时,蓦的周身一阵冷冽,像包围在冰天雪地的寒冬中。
不由她细细体会这种感觉,她人已经走到玄关处,匆匆拿起钥匙出门而去。
蓝色的的士在夜幕下往郊外驶疾驰,离市区越远,矗立的建筑物越少,泼墨的天色下,路上只有零星的路灯和几辆车的尾灯,照亮黑漆漆的小道的几个角落。
四十分钟后,的士在一座沉寂的墓园停下。
司机往后视镜瞟了一眼后座五官明艳的女人,不由暗暗纳闷,看她举止气度不凡,不知道大晚上只身一人来阴气这么重的地方干什么。
但是司机终究没有多言,在赵柔付完车费后,倒车扬尘而去。
圆月挂在上空,勾勒出墓园沉静清晰的轮廓,阴森可怖。
赵柔孤身一人站立在偌大寂静的夜色中,突然有些发憷。
一时热血答应厉斯谨来这里,但是她好像忘记了自己胆子很小,尤其是从来没有来过的墓园,还是在晚上。
耳边是阵阵呼啸的阴风,裹着夜晚的冷气,赵柔内心越发害怕,但是来都来了,厉斯谨还在里面等着她,只能强打起精神,忍住眼神不乱瞟,疾步走进里面。
这座郊外的墓园不大,往里走了一百米,清晰地捕捉到一座墓碑前站着的熟悉身影。
夜色正浓,圆月明亮,厉斯谨穿着一身白色,脚下摆放几瓶白酒,有几个酒杯随意地倒在地上,一滩不大的液体蔓延到他的皮鞋旁边。
从赵柔的角度看,他欣长的侧身在偌大的空间显得无限寂寥清冷。
听见脚步声靠近,他侧首,碰撞上赵柔如墨的深眸。
赵柔走近他身边,空气中散发刺鼻的白酒味道,他眼底微微湿润的痕迹蓦然跃入她眼中,瞳孔缩了缩,她将视线转到墓碑上。
上面正是厉斯谨母亲的名字,看痕迹,是新立的碑。
厉斯谨压抑着嗓音道,“这么晚麻烦你了,小柔。”
赵柔盯着他深沉如海的瞳,抿唇不语。
风吹起赵柔披散在肩部的乌发,贴着她净白的脸颊跳舞,赵柔在厉斯谨的注视下,弯腰捡起地上的酒杯,往里倒了一杯酒。
她直起腰,声音不大,温软的嗓音随着风声在空中散开,“阿姨,感谢以前您和斯谨照顾我,这一杯,敬您。”
随后,手利落地一扬,清澈的酒水洒在墓碑前。
话音落下,空气中恢复安静。
长久的寂静后,厉斯谨转身牵起她的手腕,“很晚了,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