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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后来,我有一天打开房间的时候并没有看到叔叔,而是看到一个男人带着一个男孩住在里面。那一瞬间我傻了,还以为自己跑错了楼层。
那男人年纪有三十岁了,他拉着我的手问我是谁,旁边那个男孩则坐在旁边好奇地看着我。
然而爸爸知道了这件事之后,又给了那个男人一笔钱让我过去吃饭,男人也没有拒绝。
就是这样,我认识了皓哥。
皓哥的本名叫周皓,他爸爸是部队机关里的一个大官,可神气了。我很羡慕,然后把这事告诉给了爸爸,爸爸只是连连摇头说,周皓的爸爸干的是勾心斗角的事,他做不了。
然后我发现,我和皓哥居然是同一个学校里的。
他十六岁,我十四岁。
他高一,我初二。
这个学校是高中和初中一起办的,所以上学的路上我们相互作伴,他骑着辆自行车,我就坐在他的后面。
学生是不准留奇怪的发型的,但是爸爸不知道跟学校说了什么,学校竟然允许我留着那一小撮头发去上课。
然而灾星的命运也像我脑后的小辫子跟着我从那个山沟里的小县城来到了这个城市进入了学校里,它潜伏在我周围,时不时就会出来打扰我的生活。
渐渐的,随着一些看似运气不好的事情发生,同学们都发现了这一点,开始有意的疏远我。
班上有些学习差的同学见我势单力孤也开始欺负我,经常趁我不注意的时候扯我脑后的那一撮头发,很痛,痛得每次都差点掉下眼泪来。
但是我还记得妈妈的话,所以我没有哭。
直到有一天周末,我留下来打扫教室时被人故意锁在里面,不管我怎么叫都没有人来理我,其他班的学生也都走光了,天一点一点地黑下去,我害怕极了,我大声地求救,然而却一点回应都没有。
叫着叫着,我居然缩在门后的一角睡过去了,直到皓哥的声音吵醒了我。
亚飞!你在哪?!
我的睡意一扫而光,拼命地拍打着教室的门。
我在这里!皓哥救救我!
皓哥来了,他摆弄了几下门锁见打不开,就直接一脚踹开了大门。
那一刻,在我的眼里,他恍若天神。
那天回去的路上,我坐在他自行车的后座上,感觉到他的背从未有过的温暖,让我心里踏实。
新的一周到来,班主任发现门坏了,她在班里大发雷霆,把上周最后离开的几个同学都叫上了讲台,包括我在内。
我主动承认了门是被我踹坏了,随意编了个借口,说是贪玩不小心弄坏了,她也就理所当然地信了,承受着全班同学讥讽和幸灾乐祸的目光中,我被罚在教桌旁站着听课一周。
不过我觉得值得,因为我觉得如果说出是皓哥做的话,他的爸爸肯定会打他的,至于为什么没有说出那些整我的同学,我也有我自己的打算。
那天留下来扫地的加我一共是五个人,两男两女,我都几乎记不清他们到底叫什么名了。
除了一个叫张明的,因为他是我这一辈子主动杀掉的第一个同学。
挑他只因为他平时最喜欢欺负我,而且回家的路离我也最近。
高中的晚自习与初中的不同,也帮我错开与皓哥下课的时间,虽然我之前都是自己下完自习就去他的班门口等,不过偶尔没去一两次,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我只记得那条路特别黑,特别长。即使天上那么亮的一轮月亮,也照不亮这条小道,我觉得那我是心底的黑暗已经铺开了,心里有什么,看到的自然就是什么。
张明长得比我高大,放在平时我自然是打不过他的,不过既然要杀他了,自然也用不着“打”这样低劣的手段。
他走进小巷一截之后,早已经等候在此的我也迎面走了出去,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一开始被我吓了一跳,但是看清来人的时候又哈哈大笑起来。
怎么?小妹妹你想报仇吗?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之意。
我已经听过这三个字太多次,听得我耳朵发茧,听得我怒火中烧,听得我心中的恶毒一点一滴,如同墨晕在清水里一般,浸染了我的心灵。
我笑了。
天凉了,小心风吹着。
我说出了让他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也是他这一生听到的最后一句话。然后我抬起手来,在他诧异的目光中,解开了脑后扎着的红绳,长发拂散在脖子里还有些微微的轻痒。
很多年以后,我才从生物书上了解到大脑中动脉分布的具体位置,怪不得张明虽然被风刮来的铁片削掉了半个头也没有电影中大喷血的场面,如果当时那铁片是从他脖子开始割的话,也许的确会见到鲜血喷泉也说不定。
张明出事之后,我如法炮制地杀掉了另一个男生,他看似无意地从天桥上摔了下去,正好被下面的油罐车压得七零八碎。
至于那两个女生,她们俩同时疯了,那并不是我心生善良放过了她们,而是我在杀她们的前一刻突然觉得,有时候活着会比死了更加痛苦。
学校也因为这四个人的出事差点停学,所幸校领导成功地顶住了压力。
而那个老师,我并没有去找她,因为我曾经很晚离开学校的时候路过了一次她的办公室,看见了她正在埋头批改作业,昏黄的灯光下她鬓角的丝丝白发闪着光。
让我想起了我的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