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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来,她与夏莱相处得很好,或者是说将他的价值得到了充分的利用。既巩固了因为王储事件增加的曝光率,又借助各种途径打入了马德里上流社会,老凯恩留下的人脉很是为她开了方便之门,而在那些宴会、拍卖会、慈善交易会以及马场、高尔夫球场中结识的新朋友,也同样为她站足脚跟起了很大的作用。
或许所有的沾沾自喜只是当局者迷,仅一份资料就叫她被批判到体无完肤。奥萝拉手上,现在掌握的是夏莱·科菲所有履历或者可以说是档案,还有很多……或许不是通过那么正规的手段获取的第一资料。里面甚至有极为完整的通讯记录,详细到语气以及停顿!
就算不是因为内容,奥萝拉也已经惊出一身冷汗。在这个通讯如此迅捷发达的时代,可是在以前她就发现,不管是父亲,还是希瑞尔,他们用手机的次数永远少得可怜,除却座机外,宁可使用老式的加密电报传送资料,也不会没事摆弄手机——她甚至一度怀疑父亲或许根本不会用手机!原来,就因为移动通讯是这样容易泄密的一个渠道。
奥萝拉盯着那记录的某些字眼,哪怕是死死咬紧牙关,牙齿也在打着寒颤。
那个与表弟对话的少年,就记录看来丝毫不像经常出现在她面前的傻到可怜的家伙。这个人当然不如她想象的那么简单。温和老道的行事作风,却小小年纪就已经有了叫你不得不接受的手腕,能为科菲那样的大家族当成继承人培养的,怎么可能是个普通人!
而且那些话语,口口声声说着希望自己再傻一点、被利用也不要紧之类的话,活像个很有理智的大情圣,当然对于奥萝拉来说,不是感动,而是难堪。
极度的难堪。
面对希瑞尔太长时间了,几乎叫她对这个世界所有男人都本能得看低,夏莱一直以来在她面前的姿态又放得很低,简直助长了她不知天高地厚的气焰。谁曾想呢,她自以为是得揣着演技利用别人,却连人家从头到尾戴着假面都看不穿!
她在做着那些自以为得意的事时,其余人是不是就在鄙视嘲讽这么个跳梁小丑?
愤怒,自嘲,却又无可奈何。再回顾起之前来,更是恨不得划道地缝钻进去再不出来。
难堪。难堪。难堪。
奥萝拉的手抖了好片刻才慢慢平复下来。复杂的心情叫她完全不敢面对希瑞尔,但公爵一直背对着她看书一言不发,仿佛他所要做的就是让她看看这资料一样。
“……我知道怎么做了。”最后她把资料装回袋子,紧握在手里闷闷得说出口。
希瑞尔终于回头看了她一眼,道:“周末温蒂会带你出去,记得回来。”
“我知道了。”明白自己在温蒂夫人那里还有的学,奥萝拉带着资料袋走了,“阁下,再会。”
脚步稍微有些停滞,打击有点大?
希瑞尔注视她离开,停顿了一下,发觉盯着书也看不进去,发了会呆,直起身,又随手把书倒扣在椅子上,推门出去。
沿着走廊绕进大厅,一路走到阳台。阳光铺天盖地照下来,眼睛都一时不能接受这光线。他眯着眼低下头,园圃中的温蒂夫人正好抬起头,视线交汇。
她笑起来。
“罗密欧,您的星星刚走。”
希瑞尔盯了她半晌,忽然道:“她气坏了。”
“但这不是您想看到的么。”温蒂夫人直起身——她身侧盛放的七里香的味道甚至有传达到他身边——温柔而甜蜜得说,“她还看不到的,您一眼就看透了。在您吩咐收集这些资料监控那个小男孩的一举一动时,不是正预料到这个时候了么。”
没有任何嘲讽,她就是很认真得在描述一个事实。
说的很对。女孩子总是有任性的权利的,而且奥萝拉还是一个非常骄傲的女孩,失败都不及欺骗来得可恨,而这回,更是欺骗到接近愚弄了——就算夏莱本身没有这个意思,她都会这样以为的。对于希瑞尔来说,也就相当于一个结果,夏莱·科菲,即将彻底没戏了。
“是的。”希瑞尔笑起来,“这可真是件高兴的事。”
他不笑时已经完美无匹,当他笑时,眉眼生动,更无人可以抵挡这样一笑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