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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时候道理只是我们自己找的一个冠冕堂皇去逃避的借口。
人生有九戒:躁、卑、傲、妒、愁、慎、悲、疑、怒。这是他告诉我的,林墨然说,不过现在我才发现他错了,人生何止九戒,佛曰:世有八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五阴炽盛、求不得。而这八苦中最甚莫过于“爱别离”和“求不得。”而两者皆因爱而生,由爱生恨,爱才是这人世间最大的毒。如此看来,真要戒些什么的话,莫过于戒爱。所以佛言“断爱即涅槃。”
林墨然后面的话有点含糊不清,像是酒后的胡话。
张枫听到这里似乎是明白了那么一点,问道:“你这是说你和夏香艾么?因为你怕爱上一样东西,然后又眼睁睁的看到她离去,所以你才一直都没向夏香艾表白过,是么?”
林墨然没有说话,张枫望着天花板,隐约看出点而模糊的图案,张枫是一个很会想象的人,他可以把一件简单的东西,在他的脑海里延伸出很多东西来,就算一个墨迹,他也可以串联到宇宙上去。不过现在的张枫却没那个心情去想这些。他对林墨然说:“有句话不是说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不是曾经,不是未来,而是眼前么,我们现在最应该珍惜的不应该是当下么?”
林墨然没有回答,像是睡着了,黑暗中张枫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张枫打心底会看不起林墨然,一个人连爱的勇气都没有,这比懦夫又差的了多少。
张枫不理解林墨然,不止是张枫,就连读遍了心理学的林墨然,有时连自己也不理解。
张枫和林墨然的差距就在于,张枫永远都活在当下,他像是没有过去和未来的人,他知道他是谁,他从哪里来,到哪里去,因此他是快乐的。而林墨然,他知道他以前知道他从哪里来的,可是后来却茫然了,他不知道他是谁,他将要到哪里去。一个人的时候,他就把自己锁进了房间里,而房间却是一个埋藏回忆的地方,林墨然一遍一遍的翻读,直到累了,累倒在往事的小床上。
活在当下,说起来容易,做起来有时是多么的不易啊。以前,林墨然以为真当他消失的那一天,有人会想起他么,于是他的手机在最后一个月都没响起,直到后来,他拿起手机拨了很多电话,事实证明,他真的消失了。他不断的问自己,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可是,谁都没错,错的是只是年少那颗并不明亮的心。
在来张枫家之前,林墨然已经很久没有出过家门,如果不是张枫的电话,他可能会一个月,或者更久的消失在大家的视线内。
时间已至深夜,微微的月光洒进来,透过淡黄色的窗帘,轻轻的摇摆,黑暗中张枫长长的舒了口气。
大概是第二天早上,张枫早早的就起来了,吃完早饭,张枫的爸妈就送张枫和林墨然出去,出门的时候张枫背了一个旅行包,还拉着一个箱子。林墨然这才明白,张枫是要走了,这次是他叫自己来道别的。
林墨然把张枫送到火车站,火车晚点了半个小时,林墨然怕张枫在火车上会没吃的,跑到附近的超市给张枫买了些,免得张枫路上饿着。张枫笑他的多此一举,因为火车上是有人送饭的,而且还有零食卖,怎么也不会饿着。但是又没办法,买都买了,又不能不要,只好把东西塞在包包里。张枫的背包并不大,被这些吃的弄得鼓鼓的。
两人聊了会儿天,最后火车终于来了,就在张枫快要上火车时,林墨然却不知道该些说什么,但不说点什么的话又觉得不妥。
林墨然很久都没说话,张枫看着他的表情,猜到了他的心思,耍趣的说,“哥们,如果是矫情的话呢,咱就不多说了,以后记得常联系啊。”
林墨然笑了笑,说道,“那好,既然这样,我就不说了。但是道别的时候还是认真一点吧,这次一别不知又要多久才能在一起了。”
张枫可没想过这么多,因为他相信他只是去去不久,而不久之后他们还会相见的。
张枫看着林墨然,似乎有什么想说的,最后放弃了,摆摆手走上火车。随着一阵隆隆声,张枫走了,留下林墨然在原地,良久的伫立。
火车上的张枫透过窗户,看着林墨然,发现林墨然也看着他,林墨然挥挥手,对着张枫,“再见朋友!”不知道张枫听没听见。
张枫在车里,看着林墨然慢慢的由一道竖线渐渐的变成模糊的点,最后消失。张枫突然想到一句话,世界上最痛苦的事莫过于“爱别离”这是林墨然说的。张枫似乎明白了那么一点儿,但又觉得这句放在这里有些不恰当,挠挠头,放下背包,伏在桌子上睡着了。
那个时候,高考成绩刚下来没多久,大家都在忙着填志愿,张枫却不心急,独自踏上自己的旅行。没人知道他填报了哪一所学校,连他自己也不知道。后来林墨然才知道张枫并没有打算读大学,志愿也没填,尽管他考得还不错。
填志愿的时候,黄雨琦打来电话问林墨然所报的大学。林墨然也不知道自己该报哪所大学,最后选填了一所师范,这也是林永和的意思。打算林墨然以后毕业后就在自己家附近的学校当一名老师,这样对他来说还不错。林墨然并没有说什么,就着林永和的意思。
林墨然又在家呆了几天,林永和打来电话的时候,林墨然正想出去走走,而且很久没见到爸妈,林墨然也想他们,几年没见,林墨然想他们应该也想自己了吧,不知道相见又是怎样的情景,林永和会不会吃惊的看着自己,然后拉过去和他比比身高,他想他应该有林永和一般高了。妈妈会不会在他来的时候,买很多的菜,给他做一大桌自己爱吃的,然后给他夹满满的一大碗。想想林墨然心里就觉得激动,他想去这一趟应该很有必要,而且从这里到林永和那里不过一天多的车程。
可在打给林永和的电话,电话那头含糊其辞,好像犹豫了很久,方才说道,“爸妈最近很忙,有很多事儿要做,没时间照顾你,也不能带你好好的去玩玩,不如这样,你去你哥哥乔熙那里吧,他离这里不是很远。”
林永和用这种方式拒绝了和林墨然的相见,林墨然不知道为什么林永和那么不想见自己,而且还找这么无理的借口。再过些日子,就是林墨然的十九岁生日。如果说十八岁意味着成年,那么林墨然作为一个成年的人已经一年了,这还需要别人来照顾么。而且他也不想到处走,到处玩,只想见见他们,难道这个他们都还不明白么。
林墨然最后想想算了,既然他们那么忙,那就让他们忙去吧,省的自己让她们闹心。不过走还是要走的,林墨然简单的收了几件衣服,第二天就去了乔熙那里,车一直在开,坐了七个多小时,林墨然不习惯坐车,胃里翻涌的厉害,下车时差点就吐了。
车票是林墨然自己买的,他从来没自己买过火车票,而上一次坐火车,大概是十二年前。只是不同的是,一个是开回来,一个是走出去。林墨然一直以为这很困难,不过结果却比想来的容易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