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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自是知道谢灵毓口中的她是谁,愤懑道,“公子为她付出这么多,难道不该让她知道吗?她若不知公子的好,对公子何其不公平?”
谢灵毓捏了捏眉心,“本君让你隐瞒不是为她着想,是为了本君自己。”
长生不解,“主上何意?”
谢灵毓,“那个凉薄的祸坨子,她若知道了能拿捏本君的法子,只是会幸灾乐祸搅得本君不得安宁。”
她要真憋了坏心撩拨,吃苦的到头来还是他。
长生听罢,更替谢灵毓不值了,“公子,您既什么都看得明白,为何还要如此?”
为何如此?
自然是因为这才公平。
他想要人,她想复境,各取所需罢了。
他谢灵毓与司马昱不一样,他若要养鸟绝不会剪了她的翅膀,既爱她向往自由的桀骜便该送她去更远的山高海阔,等她历经了世间沧桑,看过了繁华美景还愿重新回来。
这才是牢笼的意义所在。
但谢灵毓不愿与任何人分享,便是顾妙音也不会,他淡淡看向长生,眼里既无深情亦无缱绻,只有对人性和这世间的通透。
“太无聊了,便想跟自己赌一赌。”
那晚,他将顾妙音从深潭救出后静坐了一夜。
她一直在呓语,蜷缩着身子手不断在腰间找着什么,她半张脸都陷在沙地里,孱弱的好似一朵被风雨摧残过的海棠花。
不知为何,见她如此,他忽然想起了一段很久远的回忆。
好像那时,他还不曾陷进休无止尽的轮回……
他还是谢氏举全族之力教养的圣兰公子,他的祖父教他仁爱之道,授他百家经文,时下世人赞他无双公子,京安闺秀皆仰慕于他。
后来,谢家倾覆,他被下牢狱,与狗争食胯下之辱他都受了,但皇室为了折断他最后一根脊梁,寻了一面目可憎的娼妓与他行欢。
他们说,谢氏不是自诩血脉高贵?那便用这世间最脏污的人染黑谢氏最高贵的玉,让娼妓怀上谢氏的嫡子,让高贵的谢氏永世为娼奴。
那也是他第一次摈弃了祖父教的仁义宽厚,他用拷在双手的锁链勒死了爬在他身上意图行欢的女子,便是过了这么久,他依然记得那女子临死前挣扎的模样。
与美丑无关,只是因为那是他第一次展露内心的凶残。
他原本只想护住谢氏最后的尊重,但有些凶兽一旦被放出,再想关进去已经不可能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