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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荀，今晚你替本君去趟王家。”
墨荀略有些意外，“公子不打算亲自见王国公？”
谢灵毓，“有些人不能给他好脸色，带暗寮卫去，告诉他，昨夜下了一夜的雪，足够埋进王家三百条人命。”
墨荀长生对视一眼，默默退出了书阁。
冬风吹雪入窗阁，不久窗外又传来簌簌声。
又下雪了。
谢灵毓推开木窗，望着眼前雪白深深的庭院，思绪不觉飞远了。
*
半个月后。
嘉峪关八百里加急的战马敲响了京安城门。
守界碑一战西晋大捷！
天子御驾亲征剿灭胡军两万，生擒北胡三万俘虏。北胡使团赴晋求和，两国最终达成一致，北胡归还当年侵吞大晋的一半国土以此交换九王拓跋云峥和三万俘虏。
十二年了，故国终于有回音了，原以为被国人放弃的晋人们喜不自禁，纷纷拆了家里能用的布料缝制了一面王子军旗，对着王旗跪谢不起。
虽说这次只拿回了一半土地，但对于一直深陷在北胡恐吓之下的大晋子民来说，这一战是振奋人心的号角，更是大晋十二年来里程碑式的胜利。
听闻天子不日便会归京，京安百姓奔走相告，全城红绸招展以最高热情迎接御辇。
此时，京郊别院上下忙碌，短短半日功夫，别院里面焕然一新喜气洋洋。
甄瑶对着门外不知张望了多少次，回话的侍女刚入殿便被她迫不及待拽到眼前。
“怎么样？君上的马车到了吗？”
小侍女点头笑道，“探路的官爷说御辇已经过了安业县了，君上疼惜贵人，今晚定会来庄子，算算时辰也不过半个时辰的功夫。”
闻言，甄瑶大喜，有些局促不安抚弄发鬓。听闻天子归京，她天不亮就起梳妆了，此刻却还担心自己准备的不够妥帖。
侍香瞧在眼中颇为不屑，但甄瑶是广陵甄氏女，近来又颇得司马昱看重，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
“贵人与主上许久未见，定有很多话说，奴这就去吩咐厨房备下酒宴？”
甄瑶笑容微有些不自然，却又很快带了过去，点头道，“还是你想得周到，去吧。”
司马昱曾夜宿京郊半个月不回宫，所有人都以为她得尽恩宠，但只有甄瑶自己清楚，这都是天子做给别人看的假相，莫说碰她，他进主殿时她连出偏室的资格都没有。
但人的贪念总是欲壑难填，当初司马昱整治甄瑶时，她怕得要死，只求能逃出被作践的困局。
可当司马昱用六匹御马广而告之将她迎回京安，又给了她人前无限尊荣时，甄瑶想要的东西也越来越多。
她是广陵甄氏的女儿，只要她还对君上有用，她就还有机会。
侍香得了差事，略带挑衅看向侍琴。虽说两人都是司马昱拨给甄瑶的侍女，但甄瑶明显更倚重侍香，只因她无意间听侍香提起，司马昱曾传侍琴入殿抚琴，还弹了一夜。
侍琴眼观鼻鼻观心全然不把侍香这种争宠的小手段放在眼里，眼下她最着急的如何才能将长生的药送出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