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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征兆地突然埋入到他怀里.哭了出來:“师兄.谢谢你.”
“别磨蹭.快走.”也修推她.一贯平静清冷的语气.
景澈被推离开几步.咬咬唇下了狠心.转身走开一段距离.突然回头.也修就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地目送她离开.
她又走回來.一声不吭地拿出一把匕首.狠狠往心上剜了一刀.
“你做什么.”也修大惊一把.握住她的手腕.
景澈惨淡一笑.抬手隔开他的手.一边将从怀中掏出一快晶莹剔透的琥珀.这还是在苗疆时墨雪晗给她的.那时她说会有用的.是不是就料到了这一天.
她接了一滴心头血融进千年剔透的琥珀里安静地:“帮我把这个给他.”
也修神色复杂地看了她一眼.终于是忍不住斥了一句:“你到现在还不死心.”
却伸手接过來.死死捏在手里.
景澈泫然一笑.脸上露不出个表情.惊讶倒沒有凄凉來的更盛.原來她的心思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而她却傻乎乎地以为这是她一个人的珍宝.此生只与他分享.哪怕这不是甜.
她张了张口.离别的话说不出.终于是一言不发地转身.身影消失在夜色中.
踏出山门的时候景澈回头深深看了一眼.苍穹下云覃峰喜庆未脱的宫殿冷冷清清立在山头.后面是那座高高的墨塔.风铃在凄清风雪中诡异地响.
她掉下泪來.脚下步子越跑越快.心跳在胸腔起起落落.昭示着她还活着.
她生活了这么多年的云覃峰.那时候的他们竟然是如此美好.她只有回头看的时候才想到珍惜.
“阿澈啊.你醒了.”
那是她第一次见到他.剑眉斜飞入鬓.下巴一圈浅青胡茬不修边幅.笑得满不正经.
“记住.从此你便是迦凰山南穹派剑圣门下第四十八代弟子.”
“改名景澈.”
“从此.我就是你的至亲之人.”
“……”
鲜少历数的过去此刻在脑海中无比清晰.
她一壶酒浇他头上.他却在水珠模糊里扯笑.“阿澈啊.你也要來一杯吗.”
颠簸船上.她黏着他:“师父.我要睡你怀里.”
赌场外日光下.他眯眼睨她:“揍你信不信.”
“……”
苗疆熔岩地.他们紧贴着站在一块孤地上.她的心思开始疯长:“是啊.师父.可是我只想抱住你.”
而他一声命令.她被送入一片火海.七魂失了三魂.
是啊师父.曾经抱紧你死都不想放开.如今只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她不知道要去哪里.她只知道往前走.离开那个地方.离开她奋不顾身爱过的师父.离开这个承载美好过去的伤心地.像是要从身体里生生分离出一部分.那一部分就在今夜死去.剩下一部分是残骸.随着风跑无依无靠.
红尘客栈里.彼时还天真的她问他:“师父.那我们.会死吗.”
如今她晓得了.他是强大的神.他不会死.而她却在悬崖边走路.岌岌可危.当年的“我们”被硬生生剥离成两个部分.
景澈面无表情地一直走.眼中泪水却跟刹不住了似的在流.
下山路上黑影憧憧.再往前走几步她就怔住了.树林里出现几个漆黑的人影.在一团灰暗的空气中徐徐先出形來.
这几个人景澈都认识.一个是阿邺.一个是萧烬.一个是红衣.
“我就说吧.她迟早会被百里风间逼走的.”先是红衣笑了.这声音和景澈几乎一模一样.
萧烬嗤之以鼻道:“一个虞溪就能把他蒙的找不着北.也难怪他要避世.”
“你闭嘴.”景澈从牙缝里逼出几个字.
阿邺嬉皮笑脸走上來.景澈还沒开口.只看到一阵白烟在面前弥漫开.不知是什么妖术.接踵而來的是潮水般涌來的黑暗.
意识渐渐远去之前.脑中模模糊糊白茫茫一片.是去年七月.满山白马骨还沒开谢的时候.他眯着眼捻着颠倒众生的笑:“阿澈啊.这百年的佳酿.师父要醉了.”
她宁愿.他们只是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