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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雪峰踟蹰一下,道:“这个,这个属下也不甚清楚。”
是在考验自己的眼力吗?
楚唯就笑了:“我看韩侍卫可不像是会把不清楚的事情拿出来说的人呀?”
韩雪峰闻言大窘,连忙起身答道:“属下确实没查到实据,只是吴之道惯以钟大人的门生自居,且言语之中似乎与钟参军极为熟稔。”
钟秀亭?
也只有这个纨绔蠢材会包庇吴之道这种不堪用的人吧。若说是万世衡,她还真不信。
楚唯点了点头,吩咐紫檀重赏,又与二人到了声辛苦,便让二人去外院休息。
此时,日影已经有些西斜,暑气多少弱了些,楚唯并不急于回宫,信步在千竹苑里转悠了一圈。
路过染青斋时,看到了一墙的常青藤,郁郁葱葱,只觉得极是刺眼,楚唯眼睛一阵酸涩,险些掉下眼泪,前世自己和轩儿都极爱常青藤的,无奈北齐寒冷,总也养不过冬,后来轩儿就把花架子搭在屋子里,冬天供上火盆,竟真的绿了一冬。
那时她穿了极暖和的衣裳,披着大红锦缎狐裘领子的披风坐在常青藤的架子下,命人开了窗户,窗外就是鹅毛般的大雪。
轩儿还曾为她画了一副这样的美人图,宫里的妃嫔听说了,纷纷到她的藤架子下煮茶赏雪,她生怕别人会对这个与太子齐逸没半点相像的轩儿有所怀疑,慌得忙不迭命人把常青藤送给了皇后。
众人都夸她孝顺,她却是有苦自知,那以后,再也没在冬天养过常青藤。
楚唯回过神,连忙收了眼泪,匆匆的回了宫,回宫前却吩咐朱槿把染青斋的常青藤尽数拔了。
回宫后,韩雪峰的话,如芒刺在背一般,使得楚唯心里莫名的烦躁,陪楚昭吃饭时就有些神思不属,楚昭只当她是染了暑气,关切道:“长乐哪里不舒服吗?要不要传太医?”
楚唯一下子福至心灵,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扑簌簌的落了下来,楚昭见了,心疼的不知如何是好,慌忙拿着帕子给楚唯拭泪,一边道:“长乐莫哭,有什么委屈的,说与父皇,父皇给你做主。”
楚唯也借着流泪的功夫组织好了语言,听了楚昭的话,果然好了些,却还是抽噎道:“长乐身边有个叫绿萝的丫头,长乐听说她正巧是汇阳县人,就多问了几句封地上的事,哪知她却说汇阳县令害得她家破人亡,长乐自然是不信的,可绿萝素来也是个稳妥的人,索性就遣了亲卫去探查。”
楚唯说着看了楚昭一眼,见楚昭听进去了,续道:“今天那侍卫来回话,竟果真如绿萝所言,那个县令行事无德,欺压百姓不说,他还,还,还——”
说着说着,楚唯竟然说不下去了,抽噎得上气不接下气的。
楚昭赶忙拍了拍楚唯的背脊,端了茶盏给楚唯,急道:“别着急,慢些说。”
楚唯喝了口水,果然气顺了些,哭道:“他还说搜刮的银钱都是女儿索要的!”
楚唯说着一下子扑到楚昭怀里,如同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大哭不止。
楚昭听了勃然大怒,根本没想调查的事,大笔一挥,亲自写了圣旨,“汇阳县令,贪污索贿、草菅人命,罪名之多,罄竹难书,革去官职,立斩不赦。”
连汇阳县令叫什么都不问,就下了诛杀令。
楚唯见了心中感激,却也叹息父皇行事太不谨慎,规规矩矩的给楚昭磕了个头,道:“谢父皇为长乐做主,只是长乐还有一事相求。”
楚昭亲自扶起女儿,“什么事,但说无妨。”
“所谓长者赐,不敢辞,可是今天有这个县令吴之道,明天又说不准派了个什么人去,说了什么话,女儿实在难以安心,斗胆求父皇收回封地。”
说着又哭了出来。
哪个有品阶的公主没有封地的!如若果真收回封地,长乐岂不是少了一份倚仗。
楚昭一阵的头痛,“长乐放心,父皇定然派个好官去。”
“什么样的官是好的?长乐又不认识他们,实难全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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