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斯人于他,可不正像这一现的昙花?
他于回忆之中狠狠的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已豁然清朗,不再伤怀沉溺,而是朝着与游七相悖的方向急速飞奔而去。
凉夜,泪落无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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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华逸宫正殿,一袭华服的步思南正面色不善的看着上座的游风逸,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
游风逸闲云野鹤的坐着研墨,龙飞凤舞的在面前的宣纸上写着。
沉默良久,那儒雅温润的男子才搁下手中的笔,状若不经意的一抬头,微诧的看着正前方的步思南,起身风雅的走下来,淡笑道:“二小姐,多日不见,别来无恙?”
“三殿下何必明知故问?”步思南满腔郁气,实在不愿意和游风逸打太极,“我已经按照吩咐把步微暖带来,三殿下是不是也该遵守约定放了林想蓉?”
游风逸意味不明的笑了笑,转身走回桌前。紧接着,哗啦啦的水声响起,伴着氤氲的茶烟,游风逸温润的声音传来:“二小姐火气很大,来杯白菊茶,消了火我们再说话。”
语毕,猛然回身出手,一杯满满的滚茶朝着步思南面门抛去。后者只用了千分之一秒的时间微微惊了一下,旋即后挪半步,抬手一挡,便稳稳的扣住了茶杯,再顺势将杯子向侧边抛出去。
“哐嘡”。
杯底碰上桌面发出一声微响,晃了晃便稳住,竟是滴水未洒。
同时,步思南轻轻抖了抖袖子,不卑不亢说道:“多谢三殿下体谅,属下不渴。”
游风逸脸上仍挂着无懈可击的微笑,深深的看了步思南一眼,然后回去重新坐下,把玩着桌上的镇纸,修长的手指一遍遍的抚摸着硬玉,眼神温柔似在注视着珍爱之物,出口的话却让步思南的心沉到了谷底:“蓉妃现在是父皇最宠爱的妃子,我听说宫里正在准备封后事宜,二小姐猜猜看,这‘后’,封的会是谁?”
步思南蓦地瞪大了眼睛,出离的愤怒:“三殿下,昨日你要我送步微暖进宫的时候,分明说过会放了想蓉!”
“哦?是吗?”游风逸淡笑着抬眸,平和的目光却看得步思南神情一凜,“本殿下说的是,若事成,会让无关人等退出。可听了我刚刚说过的话,二小姐还认为,蓉妃是‘无关人等’吗?”
“你!”被摆了一道是自己太笨,步思南很快的压下愤恨,转念问道,“那昨日三殿下承诺过会保步微暖无虞,可还算数?”
游风逸似笑非笑的看着她,道:“自然是算。”
“那她现在身在何处?”
“看来本殿下的信誉在二小姐那里荡然无存呀。不过说实话,步微暖现在在哪儿,本殿下当真是不清楚,”游风逸恢复一派事不关己的模样,淡漠的垂下眸,“或许在依南宫,或许在嘉仪宫,或许在宫城的某一条巷道里。皇宫宏伟,布局错杂,本殿下又如何能够时刻掌握她的位置。”
步思南闻言便迅速转身就要出去,不料刚走到殿门口便被两道红影拦下:“阁主,请稍安勿躁。”
“镜,花?!”步思南微诧。
“属下在。”
步思南沉了脸,转身直直的盯着游风逸:“血衣在哪里?”
“我以为二小姐只会关心五小姐和蓉妃,”游风逸笑容略讽,指了指自己的左胸,道,“原来二小姐这里还装得下别人。不过暗主在哪里,本殿下怎么会知道?二小姐不是要我保证五小姐安全么,本殿下不过是让她去好好照看着些。方才嘉仪宫来报有刺客入侵,此刻皇宫的所有禁卫军恐怕都已经赶去了。二小姐再猜猜看,这刺客是谁,是血衣,还是五小姐?想知道暗主下落,阁主不妨问问他的手下,看他是不是还有命从几万禁军手中逃脱。”
步思南周身煞气一现,飞起几步便逼近游风逸:“游风逸,你欺人太甚!”
然而未近其身便又被另外两道红影拦下,一直隐于柱后的水和月同时出剑,毫不留情的弹开了步思南的攻击。
游风逸恶意的挑了挑眉,泰然不动稳坐如山,如看尘埃般的微微垂眸凝视受伤伏地的步思南,声线依旧如玉般温润的开口:“若是五小姐有恙,便是你最在意的男人能力不够,对其保护不周;若是血衣丧命,则是你最亲密的姐妹害死了你最爱的人。二小姐,本殿下精心为你准备的礼物,你可满意?”
步思南愤恨难平,怒如困兽般的抬头低吼:“血衣一心为主,殿下这么做,究竟是为什么?!”
游风逸一声冷笑,凉凉道:“忠心为主?呵,本殿下倒是听说,暗主前不久曾妄图带二小姐离开?”
步思南闻言一怔,旋即愤怒而恐惑的问道:“你派人监视我?!”
游风逸不置可否,答非所问:“既然他生了叛心,就该为此付出代价。二小姐明智的没有答应跟他走,反倒救了他一命。我需要他知道,身为离魂阁暗主,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休想离开我的束缚半步!”
步思南闻言震惊的久久说不出话来,游风逸显然意有所指,这段话看似是在谴责血衣的罪责,实际却是旁敲侧击的在暗示步思南,休想脱力自己的控制。血衣不过是因为对自己多生了几分怜惜之意,何罪之有,便要受这飞来横祸。步思南看着游风逸,根本无法把眼前这个绵里藏刀的人和灵水邂逅的那个温润儒雅的男子联系在一起。
游风逸见状,满意的勾了勾唇角,从容起身,留下一句“阁主要时刻警醒,好自为之”,便拂袖而去。
良久,风从殿外吹进来,掀起了桌案上那张宣纸,四个张扬潦草的大字赫然钻进仍在呆滞状态的步思南眼中。
——借刀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