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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都是普通平民,哪里有本事当别国的细作。”甘罗急急忙忙地辩解道。
他慌张的样子逗乐了嬴政。“老实躺着,我给你把背上扎的刺拔掉。”
甘罗只能重新趴回去,因为看不到的关系,他只能感受到嬴政带着薄茧的手掌在他的脊背上摩挲着,痒痒的,怪怪的,让他有种缩起来的冲动。
甘罗从来没有发现嬴政还有如此罗嗦的时候,他后背上的几根小刺被一一拔掉,又抹上了厚厚的脂膏,才算完事。他坐起身,外衣也没有披上,松松垮垮地围在腰间,等着药膏晾干。
“这会儿倒是听话得很,你难道不怕我对你做什么吗?”嬴政伸出手缠绕着甘罗的头发,一边慢慢靠近,目光炯炯的看着对方。
“阿、阿兄!”
“你明知道我喜欢你,不管怎么逃避都是没用的,阿罗。”嬴政叹了口气,“我在等你的答案……如果是拒绝的话,就不要说了,寡人是不会听的。”
甘罗无语,那他还能说什么,不就只能接受了吗?可是,嬴政是国君,不能和他在一起的,他也无法和别人分享爱人。所以,或许这只是年少时的依恋吧,只要两人分开了,错觉大概也就消失了。
他抿着嘴,说道:“阿兄,我知道这么多年就只有我一直陪在你身边,不为名利,所以你对我的感情很深。只是,你有没有想过若是我答应你了,我们俩个的将来会是如何?像是魏王和龙阳君那样吗?因为君王的宠爱而身居高位,却要和后宫的女子一样邀宠献媚?抱歉,我甘罗做不到。”
龙阳君是剑客,有着习武之人的心思通达,就算是被人不耻,也能不管不顾地做自己想做之事。但是甘罗不一样,他有着文人的清高,讲究君子有所为有所不为,他,心眼很小的,比不得龙阳君的豁达。
嬴政松了口气,笑了:“你我都是男子,我也曾想过,如果你娶妻生子的话,光是想想,我就恨不得杀了那女人孩子。尉僚师叔不常说将心比心,我都不愿意的事,自然也不舍得你去承担。只要我们两个在一起,寡人保证,只有你一人。”
“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阿兄,你志在天下,需要一个继承者。秦国的长老们,也不会允许你一辈子只和一个男人在一起。”甘罗承认自己被嬴政的话给打动了,但是,当国君的,常常要做一些身不由己的事情。到时候,宗亲大臣也要逼着嬴政留下子嗣。
“我当然可以,甘罗,你说,我答应你的事情,何时食言过?”嬴政不光光是对自己的能力自信,还相信天命所归,“就连巫咸都判定你我是命定之人,他已经看到了我们的未来。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死生契阔,与子成说。”
甘罗瞠目结舌地看着对方,恨不得现在就去找到巫咸,好好问问他和嬴政怎么就成了命定的一对儿了。可惜巫咸神出鬼没,除了因为嬴政的加冠礼出现了一次之后,就消失无踪了。
“启禀君上,太后求见。”外面传来宫女通报的声音。
甘罗注意到嬴政的面色登时冷了下来,他下意识地抓住对方的手。
“你放心,我不会再为不相干的人动怒了。”嬴政捏捏甘罗的手心,然后为他穿好衣服,整理好腰封,最后,他轻柔的吻住了甘罗的嘴唇,满满地都是珍视。
几眨眼的功夫,他松开傻眼的甘罗:“阿罗,我真的很高兴,你能考虑到我们的未来。不过你放心,我会好好护着你,一辈子。”
甘罗云里雾里地离开了,走到半路他才猛然想起来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不对啊,他明明是准备拒绝的,怎么最后拐到以后要面对的困难了。
w(Д)w,甘罗苦恼地抓着头发,他貌似挖个坑,跳了进去,又把自己埋了起来。果然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嬴政收起了脸上的笑意,才正襟危坐,等着赵姬太后的到来。赵姬再次出现,仿佛已经比上回老了十岁一样,憔悴枯黄,特别是两只眼睛,黯淡无神,不满血丝,显然是长时间绝食失眠留下来的后遗症。
“你想做什么?”嬴政冷淡地开口,仿佛没有看到赵姬狼狈的模样,“嫪毐及其叛党一共二十七人都已经被处决,你就算是绝食,被车裂成六段的嫪毐也不可能活过来了。”
车裂是极其残酷的刑罚,赵姬光是想想,就忍不住干呕起来,可惜肚子里没什么东西,嘴里只是一阵阵发酸。她承认自己后悔了,她不应该纵容嫪毐的野心,她的大儿子是虎王,凡是侵犯他的领地的,全部都会被他咬死。
赵姬勉强收拾好自己的心情,哀求道:“嫪毐他罪有应得,我不会说什么,只是,那两个孩子年纪还小,什么都不懂,求你,求你饶他们一命吧。”
嬴政略有惊讶地看着赵姬:“我没想到你还能是个慈母,念着自己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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