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伯让却不紧不慢道:“让他跪着,如今他是越发的目中无人了,独宠萧氏,忽略了皇后,本来就是他的错,他却埋怨起了别人,难道都跟他似的宠妾灭妻才好?”
听了伯让的话,效贤也不敢起来了,跪在地上动也不敢动,徐妙筠见他不起来,看伯让也不松口,又是气又是急又是心疼儿子,又要掉眼泪。
伯让这才将徐妙筠拉了回来,问效贤:“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办?”
效贤道:“萧氏总是受了委屈的,儿臣打算将她晋为贵妃,以示安抚。”
伯让道:“她没护住皇嗣,是她没本事,不说罚她就罢了,反倒要晋她的位份,哪有这样的道理,你把她送到这儿来,我看她倒要好好学学规矩,知道知道什么是嫡庶尊卑分明。”
效贤抬头看着伯让,有些惊讶,最后还是不甘心道:“萧氏没能护住皇嗣有罪,那陈氏呢,残害皇嗣,又当何罪?”
徐妙筠道:“她今天在我这儿跪了大半天,我也没理,我知道你生气,我也生气,可你也要顾念一点夫妻之情,毕竟她是皇后。”
一边说着,一边把效贤拉了起来,让他坐在自己身边,效贤不吭声了,徐妙筠便拉着他进了内室,避开了伯让说私房话:“你和盼姐儿刚成亲时多好啊,怎么现在就变成这样了?”
效贤这才对徐妙筠说了实话:“她嫁过来后见了萧氏就很不高兴,还常常拿母后做借口,动不动就说父皇只得母后一个,我却没有做到,我刚开始听了,以为她是吃醋,何尝不是温柔小意的陪着哄着,可母后也看到了,她嫁过来三年无所出,我怎么办?难道叫我断子绝孙不成?我略微亲近萧氏,她便说我不如父皇痴情,她若是如母后一般刚进门便生下嫡长子,我也不会去亲近萧氏,让萧氏赶在她前面怀上子嗣,萧氏有孕后,我也和她说了,若是生下儿子,虽是长子,却也是庶子,丝毫不会妨碍到她将来的嫡子位置,她却不听,处处跟萧氏过不去,让萧氏给她立规矩,我但凡说一句,她便说我偏心,我也是无可奈何,时间长了,谁受得了啊。”
徐妙筠叹了口气:“她没有儿子,自然是心急如焚的,见萧氏有孕,心里就是不痛快也是常事,这件事是我疏忽了,不过你父皇说的是,那个萧氏也不是个省心的,整天娇滴滴的,又一副可怜相,盼姐儿见了能不觉得碍眼么?”
效贤不吭声了,徐妙筠道:“那个萧氏你且别理会,送过来我帮你教着,你喜欢是一回事,可如今最要紧的是嫡子,还有你和盼姐儿的关系,莫要叫有心人拿住了做把柄。”
效贤满脸委屈,高高大大的身体伏在徐妙筠肩上:“母后,怎么这个皇帝父皇做得如此轻松,我却觉得这么累呢。”
徐妙筠见他跟小时候一样,受了委屈或者不开心了便趴在她怀里寻求安慰,心下一软,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当年你父皇也是很不容易的,在子嗣这上头,若不是母后很快生下了你,这三宫六院也是难免的,如今你身边只有两个人,太少了些,等明年开春,便预备着选秀吧,多挑两个好的,也免得你把那萧氏当宝贝。”
效贤心下一暖,这件事母后到底要出手的,不会让他左右为难,毕竟陈氏是陈家的女儿,唐家的外孙女,她母亲还是母后的闺中密友,如若母后出面,是再合适不过的,遂越发的要跟个孩子似的撒娇:“母后帮我揉揉额头,我头疼的很。”说着把头枕在了徐妙筠膝上。
徐妙筠笑呵呵的,轻轻的一边帮他揉着额角,一边道:“你婉表姐刚生下次子,过两日要办满月酒,你别忘了叫人去送礼,还有宝姐儿,新婚才三个月,她那个夫君我瞧着文文弱弱的,又不怎么爱说话,你要格外看顾些,也不要许给他多高的官位,最好是稳妥的,不至于出错,也叫人放心,还有致远和莹莹的婚事,耽搁了这两年,也该办了,两个都是你表弟表妹,你要给个体面。”
效贤一一应了,不多时,竟然就这么睡着了,徐妙筠看他眼底乌青,便知道这两日着实煎熬了,心里是万分心疼,叫人进来悄悄把他挪到了炕上躺着,又亲自坐在一旁替他打扇。
做母亲的看儿子,是怎么看也看不够,伯让进来一瞧,心里就有些吃味儿,可他面上对着儿子疾言厉色,心里又何尝不心疼,到底没说什么,反而把扇子接了过来,继续给效贤打扇。
效贤说是睡着了,其实也是装睡,享受着父亲母亲对他一如既往的关怀,听着他们压低了声音说话,心中温情一片,面对萧氏的梨花带雨和陈氏的强词夺理所产生的疲惫一扫而空,竟真的慢慢的睡着了。
第二日,效贤也没有紧赶慢赶的去早朝,反而悠哉悠哉的吃了早饭,和徐妙筠说了几句闲话,这才被伯让赶了回去,当天下午,萧氏便被送到了奉颐园。
徐妙筠看着跪在面前楚楚可怜的萧氏,也理解效贤为何会心软护着她了,遂淡淡道:“你刚刚小产,身子不好,我叫刘嬷嬷去服侍你,先把身子调养好了是正经,旁的事情都不要想了,我自会替你做主。”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