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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武看着她,摇了摇头,端过她手上的笸箩就进了灶间,临走还小声的道了声谢。
春花微微一顿,得,早先听乔武说“咱们”那会儿,她还觉得他俩就跟撩桶子打水似的越扯越近了,谁知这小子一声谢,一松手又掉井里了。
唉,算了,不理他了,她何春花虽说有股子浑劲儿,可骨子里到底是个姑娘家,总不能让她大大咧咧的对着乔武说‘嗨,咱俩都是夫妻客气个啥么’。
春花深吸了口气,把身旁那张方桌上的碗筷收拾了起来,也一头钻到了灶间。
乔武不知打哪儿取出个大木盆来,搁在灶膛前把笸箩里的盘碗碟筷放进去,后头还搁着一桶水,他提了提裤腿蹲下身,瞧那架势是准备刷碗了。
春花瞅着忙放下碗筷叫住他,她知道乔武是想边刷碗边看火,但他家这灶间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让他这么一弄就占去了大半,想进出拿个啥都不方便,还有她瞧着盘碗上那些油,搁了一晚都成油膏子了,用凉水根本洗不掉,只会越抹越多,还是得烧些热水来洗。
说着她让乔武把木盆子挪到外面来,赶好灶间门口有处空地,放到那儿去不是正好,她把灶里的那桶水留下,又让乔武把院子里剩下的碗筷都归置到那里,顺便拿出几个来,她先洗好了一会儿吃粥用,刚刚她也瞄了一眼院子里的盘碗碟筷,样子大致上都一样,混到一块哪里分的出谁家谁家的,乔武只需把家里的取够数出来就得了,没啥好挑的。
乔武默不吭声的照着春花说的去做,他是没想到,刷个碗能勾出这么多话来。
春花随后指着门边那口锅子,问乔武能用不,意思就是干不干净,里面那口煮着粥,只有用外面这口烧水了,顺便烧些自个儿喝。
乔武觉得奇怪,这锅子不破不歪的,咋不能用了,过年那阵他还使着蒸馒头来着。
春花听了没再说啥,淡淡的应了一声,转身就去收拾那口闲置的锅了,“过年那阵”离这会儿都四五个月了都。
她掀开竹笠子瞧了一会儿,把锅里那些杂七杂八的东西拾掇出来,掏干净灶膛,从旁边抽出一根烧火棍放进去,架上几根木柴,舀了水,问乔武要了个竹刷子刷锅。
他家的铁锅又厚又重口子又大,春花搬动不了只得架在灶上刷,底下有火盯着,烫烫锅干净些,上次乔武蒸完馒头压根就再没使过,也没收拾干净,锅底都锈了。
她卯足劲儿刷了十来下,再使着抹布把锅里的脏水擦掉,完了再舀一小瓢水进去,再刷再擦,好在灶里的抹布够多,估计乔武他们每回不知道自个儿把抹布扔哪儿了,就又拿着旧衣裳扯下一块来用,光在锅里她就收拾出来四五块。
刷锅擦锅来回折腾了几次,直到锅里没有一丝锈迹,春花瞧着总算是满意了,她把乔武拿进来的碗搁到锅里,舀了水架上柴火,寻思着水开了烫一烫,毕竟这是别人儿使过的,她心里多少有些膈应,还是过一遍开水的好。
春花正在边上等着,忽的听到院子里有声音,好像又来了两个女的,这下把她气得。
得,刚刚披蓑衣的姐姐还没走远,这会儿打伞的妹妹又来了!
这村子里的娘们还真了不得,一个个总往别人家的院子里跑,缠着别人的男人帮这帮那的,赶走一个还外带来一双的!
她叉腰吐了口气,放下袖子往外走,乔武就在灶门口,手里还抓着一把筷子,跟前站着三个人儿,他瞅见春花出来了,虽不知道她为啥黑这个脸,但还是对院子里的呆站着的那三个小的说了。
“这是你们的嫂子,快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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