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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轻璃的唇边总算是露出些许笑意来,只是那笑意怎么都未曾到达眼底,这等了半日,总算是等到了这一句。
她郑重的将手中的木盒高高举起,“我不过是想请各位宗亲们帮忙证明,从今日起,我母亲李氏将记入郁家族谱,其骨灰将被摆放在这祠堂之中,日夜受香火供奉!另外,我郁府现在的宅子依然改至我父亲郁正砂名下,而我郁轻璃,依然还是郁家的大小姐!”
郁轻璃的一番话惹来了众人的议论纷纷,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那郁正砂看去,眼底的狐疑和嘲笑不言而喻,竟然用女儿的名字置办房产,难道他郁家没人的么?
在这女子地位如此低下的年代里,用女子的姓名来置办产业是一件让人嘲笑的事情,只有寡妇和那些家中没有男丁的才会如此。
而此时,郁正砂的一双阴冷的眼眸则紧紧盯着郁轻璃手中的小木盒,听郁轻璃的意思,她母亲的骨灰在这里,那么当日他命令江白去撒了的又是何人的骨灰呢?
一张面容在脑海之中一闪而逝,郁正砂咬牙,好!真是很好!
这件事情说起来应该算是郁正砂自己家中的私事,本不该拿到这宗祠之中谈论,但是因为郁轻璃提及了让她娘亲李氏进入宗祠的事情,这就不得不让这些宗亲族人们好好议论一番了。
郁正砂的脸色气的都有些发青了,他几时受过这种侮辱?当下站起身来表态道:“不行!李氏虽是我府中正妻,却并未曾给我郁家做出多大的贡献,怎么能够进入这祠堂享受供奉?”
郁轻璃冷笑,定定的对上郁正砂的眼眸,一双眼睛清亮不已,仿佛能够看穿郁正砂的所有想法,随即,那眼底露出些许鄙夷来,又像是在质问,质问这郁正砂为何会如此的无情?
“父亲,我且问你,我母亲十六岁嫁入郁府,在府中这些年,可曾有人抱怨过其刁蛮失礼?”
“这……倒是未曾,你母亲也算的是端庄大方,入府多年,向来恪守妇道,恭顺有礼。”郁正砂这一点倒是也不吝赞美。
“好,我且再问你,我母亲这些年来,可曾有过半分动摇之心?在父亲你未曾成为丞相之时,在父亲你踌躇失志之时,在我郁家被排挤之时,我母亲可有过离开之意?”
面对郁轻璃的咄咄逼人,郁正砂一时间无言以对,只半饷喃喃道:“却也未曾……”
郁轻璃冷哼一声,“既然如此,我母亲是哪里没有资格进入这祖宗宗祠?而父亲又为何未及母亲断七,就迫不及待的用我的名字置办了郁府,怎么?这是要将我赶出郁府另立门户么?”
“并非如此,只是为父想为璃儿你置办些嫁妆而已……”
郁正砂的解释是如此的苍白无力,又显得如此的仓皇可笑,尤其是在这些宗亲族人们的面前,他瞬间丢脸到了极点。
这些宗亲们大都是经历过婚丧嫁娶的,有谁会不清楚这嫁妆应该如何置办么?何况就算是置办嫁妆也该用郁正砂的名字,等到这郁轻璃嫁人之后再改名也不迟,如此仓促行事,倒确实是有几分想要将这女儿赶出郁府的意思。
听着耳边传来的纷纷议论,郁正砂反倒是冷静了下来,他迅速的分析着眼前的状况,想着如何才能在第一时间控制住这局势,最为重要的,他现在依然无法确定这官印,是不是在郁轻璃的手中。
于是郁正砂试探道:“其他的事情为父可以依你,只你母亲进入宗祠一事再做商量吧……”
“再做商量?”
郁轻璃冷笑,眼眸之中带上了几分愠色,此番推脱之词真以为就能唬的住她么?真当她是三岁孩童了不是?
郁轻璃却不再看着郁正砂,而是转头询问那宗亲长辈们,“不知道诸位是不是愿意豁出性命去陪父亲商量这种小事情?”
一时间,祠堂之中的议论纷纷,他们此时心中忐忑不已,不知道这郁正砂极力掩饰的丢失之物的什么,不过看他的神情,想来确实是能够左右整个宗族的东西,而听这郁轻璃的口气,她似乎应该知道那东西在何处。
于是宗亲之中有人冲郁轻璃开口道:“听你的意思,若是我们答应了你的条件,这丢失的东西就能找回来么?”
郁轻璃也不隐瞒,果敢道:“那是自然!因为这东西,恰巧被我捡到了!”
郁正砂的眼眸一深,如此看来,连试探都不用了,只是这郁轻璃既然拿到了那官印为何却迟迟未提及,如此的引而不发,难道单纯就是为了替她母亲正名吗?又或者,她藏着什么别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