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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之后,奥斯瓦德皱起眉头说:“上士,我想我的右腿被子弹擦伤了,靠近膝盖的位置感觉很痛!火辣辣的痛!”
看到同伴的脸色不太对,佩特虽然同情却也没有更多的办法,只有安慰道:“再坚持一下吧,至少我们刚才没有直接向那些英国舰艇发射鱼雷,否则的话,他们恐怕是不会为我们治伤的!”
“我倒宁愿给了他们一条鱼雷!”奥斯瓦德却狠狠的咬着牙说。
十几分钟之后,从远处赶来的英国驱逐舰将两个湿淋淋并且瑟瑟发抖的德国飞行员捞了起来。或许正如佩特所说的,他们驾驶的Fi-167型轰炸机之前并没有朝英国舰队发射鱼雷,舰上的英军水兵对待他们的态度还算客气,不但给了他们毯子和热汤,在得知奥斯瓦德的腿受了伤后,还叫来军医官进行了最基本的医疗处理,甚至还给两人安排了一间带舷窗的小房间——尽管是用来堆放各种杂物的舱室,但这已经算是各国俘虏享受到的最好待遇了!
躺在散发着难闻味道的破布堆上,佩特如释重负,他转头看看自己的搭档,受伤的腿已经绑上了绷带,便半开玩笑的说道:“好在英国佬使用的是点30口径的航空机枪,要是和美国佬一样用点50口径的,你这条腿恐怕要直接报废了!不过在下船之后,我们还得找他们要些消炎药——战争终究会结束的,到时候缺条腿干什么都不方便!”
“是啊,我还准备用这几年的积蓄在乡下买块地、盖间房子呢!要是只有一条腿的话,连简单的农活都干不了吧!”奥斯瓦德难得如此赞同搭档的看法。
佩特说:”我以前也是这么想的,可现在的话,谁赢得这场战争的胜利,直接关系到我们今后的命运,而且会有很大的不同!”
奥斯瓦德不解的问:“为什么这么说?”
“你想啊!”佩特仰面朝上的说:”如果德国赢得了战争的胜利,我们将以胜利者和英雄的身份回到德国,而且极有可能获得一大笔补偿;如果德国输掉了这场战争,英国人未必会及时将我们送回德国,就算送,也是以遣送的方式,而我们甚至无法从一个失败的德国政府那里领到应有的补贴!”
“噢“……奥斯瓦德想了想“,你说的有道理!不过我从来没有怀疑过德国将赢得最后的胜利!”
“现在还很难说!”佩特闭上眼睛,两卓小时的飞行以及在冰冷海水中的挣扎似乎已经耗尽了他全身的力气,不一会儿,竟然打起了酣。
奥斯瓦德紧紧靠在另一个角落里,又冷又痛,压根就睡不着,只好眼巴巴的看着舷窗。外面的天是蓝的,却没有一点阳光照进来。
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难得的平静被一阵熟悉的防空警报声所打破——虽然位于对立阵营,警报器低沉的呜咽却无明显的不同,佩特一骨碌爬了起来并且冲到舷窗旁边。
尽管这是一个靠近海面的小舷窗,却总比那些位于船舱底部黑漆漆的舱室要好得多。透过玻璃,佩特看见了德国舰队指挥官们计划之外的英国航母,而且还不止一艘。平整宽大的飞行甲板上时不时有舰载机起飞和降落,其中最为显眼的,便是先前将他和奥斯瓦德击落的“海喷火,“这种以空军喷火式战斗机为原型设计并制造的战斗机捕有出色的综合性能,它们的批量装备也大大改变了皇家海军航空部队先前与德国海军航空兵作战时面临的窘境,甚至扭转整体优劣之势。
不多时,驱逐舰上的防空炮开火了,声音穿过层层甲板和走廊传进来。人们就算无法亲眼看到,也能够从炮火的密集程度揣测外面的激烈战斗。
几乎令这艘英国驱逐舰颤抖的一个轰然巨响,拉开了德军机群攻击的序幕,在不到十分钟的时间里,斯图卡标志性的呼啸声不时萦绕耳边,黑色的炸弹不断落下,有大颗的穿甲弹,也有小颗的杀伤弹,有几颗就在不远处的航母旁边爆炸,看得佩特心惊肉跳,在战斗行将结束之前,他甚至在海面上看到了鱼雷划过时拉出的白线——然而,没有一艘英国航母被直接命中,德军机群这次攻击唯一的战绩,便是将航母编队后方的一艘轻巡洋舰炸得浓烟滚滚。
“再来一次!再来一次啊!”佩特握紧拳头低喊着,在内心深处,他宁可不要自己这条小命,也愿意看到德国机群摧毁这支英国舰队——身为战争的参与者,有时便会不由自主的陷入到狂热境地。
尽管自己的祈祷很快实现了,但佩特和他的搭档最终却不幸成为第岫批收押在美国本土战俘营的德国飞行员,而在他们之前,已经有60多名德国潜艇官兵先一步成为美军俘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