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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印信留下,你先滚出去吧。”河间王听罢,指着辛冉挥了挥手。辛冉跪着退出出了行馆大厅,两步一磕头这才离去。
“毛腾昨日向小王送上了贺礼,有骏马三百匹之多。书信也言辞甚恭,大有归附小王之意。而且还有一份剿灭齐万年的详细计划,也捎带其中。此人区区一介小郡太守,居然操着雍州刺史的心,还的确不安分,可惜却是赵王的人,诸位觉得对他该如何是好呢?”河间王道。
张方起身抱拳道:“殿下,雍州官吏都墙头草一般,有奶便是娘。席督护如今都拜服于殿下,这个毛腾既然有本事,不妨以恩德施之,他如果能支持殿下,再好不过了。”
席薳顿时半脸通红半脸铁青,贼兮兮地盯了张方一眼,却没敢说话。
河间王沉思片刻,似乎想要点头,可还是转脸问李含道:“世容先生,你以为如何?”
李含与安定皇甫氏关系恶劣,自然也对毛腾没有什么好印象,只是缓缓说道:“如今大敌,是氐贼齐万年。当先议此事,毛腾不过一郡之守,癣疥之疾罢了。既然他有军略呈上,我们不妨一看,再好好商议剿灭氐贼的大事。”
河间王说道:“这个毛腾建议我们先行出兵在始平牵制住齐万年的主力,届时由秦州刺史皇甫重从西路出兵断绝扶风各处要道,再由他进军梁山,将齐贼困死在始平郡内。”
李含微微一笑,对河间王说道:“殿下,您觉得破齐贼还用得着皇甫重和毛腾的力量吗?”
河间王道:“西路情报不畅,可是毛腾却说皇甫重与他已经联手杀了氐贼别帅单徵和吕健,还有齐贼麾下的并州胡郝度元,如今皇甫重已经兵至汧县了。可见皇甫重和毛腾着实出力不少啊。”
李含笑道:“如此甚好,自古有云:杀敌一万,自损八千。殿下刚得到安西军,军心尚且不稳。不妨就叫皇甫重和毛腾先出兵,等他们杀个两败俱伤,然后我们再与积弩将军孟观一起出兵,大事可定也。”
河间王呵了口气,点了点头。张方却道:“殿下,李先生,以我之见,齐贼势大恐非皇甫使君和毛腾所能破。而如果我们延缓进军,齐贼若离了始平郡西遁,只怕会逃到关陇山区,遗留大患而难以根除。其实毛腾的主意合乎军机,我们和积弩将军的兵力是优势,即便消极作战也可以将齐贼牵制在始平县寸步难行。而皇甫使君和毛腾若能断了扶风的道路和梁山归路,齐万年就是瓮中之鳖,我等届时便是手到擒来。”
李含听到皇甫家族人的名字就不由想起当初差点被夺掉中正品除去士籍的耻辱来,冷哼道:“张方你是军人,只知道杀敌保国,拳拳忠心自然令人钦佩。可是军人只知道沙场上的浴血厮杀,而不知道庙堂上的刀笔唇枪。如果我们迅速平定齐万年,届时关中了无祸患,恐怕‘飞鸟尽良弓藏’的故事便会重现了。以殿下的亲疏关系,只怕就会从关中这种紧要地方调回,或者闲居洛阳,或者就藩河间,夺都督之职,冷殿下报国之心意,我等将佐,只怕又要在梁王夏侯骏这样的庸人手下,碌碌无为了。”
河间王诧异地道:“世容先生的意思,就是不杀齐万年?”
李含点头道:“齐万年起兵已经两年,不过寻常贼匪,名虽七万,不过乌合之众。至今一个郡城都拿不下来,却草草称帝做了众矢之的,足可见其才智不过豚犬之流。所以齐万年待在关中,对殿下有百利而无一害。可要是真剿灭了齐万年,只怕殿下都督关中的日子,就为时不长了。”
席薳可立刻表忠心道:“殿下,这就是‘养贼’之计啊。”
河间王呼了口气,半晌不语,又问道:“可孟观的确是朝廷派来平定齐贼的,以孟观的个性,只怕真会拉开架势去征讨齐万年,而皇甫重进军汧县齐万年无法逃往关陇,毛腾又在新平齐万年也无法流窜雍州北部。反倒教孟观得了这盖世功勋……唉!”
李含站了起来,说道:“殿下,您是河间国国王,都督雍州军事,领平西将军。您虽然在宗室中血脉疏远,可爵位已经是国王,比起那些做公爵的宗室子弟已经够尊贵了。而以您的年龄和名望,如果再立下盖世功勋,朝廷又会怎样赏赐您?难道殿下也稀罕破齐万年之后的赏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