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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差会意,捧着银子到老鸨身边:“妈妈,您将银子收好,速将知道的事说出来,既不能掩盖事实,也不能夸大其词,弄虚作假哦?”
“那是当然了。”老鸨喜笑颜开,从公差手里接过银子,揣进怀里,对胡敬原道,“县大老爷,老身这下会一字不漏告诉您的。”
“快说,不要婆婆妈妈的。”胡敬原催促道。
“好嘞!”老鸨收敛起笑容,一副恭恭敬敬的样子,“知县大人,上午有一个愣头青,也不看门牌,以为我们是开饭店的,直接闯进翠香楼,被姑娘们拉拉扯扯拖到楼上,摆下酒席,左一杯右一杯相劝,喝到半酣时,他可能饥饿过度,被酒力撞得晕头转向;便大话连篇,骂骂咧咧。”
“他都说些什么?骂些什么?”胡敬原插嘴问。
“他说是齐思王朱由楫,被魏忠贤陷害,遭厂卫、御林军追杀。在正阳门与其他王爷走散,流落到这里......”老鸨说得绘声绘se。
“慢着!”胡敬原截住老鸨的话,质疑道,“你这话有矛盾,不切实际。”
“怎么不切实际?老身说的是九加一(十)实话,怎能有假?”老鸨一脸委屈之se,“他怎么说老身就怎么背话的,是照葫芦画瓢的呀!”
“不不不。”胡敬原将头摇得像拨浪鼓一样,“不知你想过没有?从京城到这里有两千来里路程,他就是腋生双翅也不可能一夜之间来到这里呀?这纯粹是冒牌货。”
老鸨听到胡知县一番言语,细想一下,也觉得有道理,心想:“我不能让到嘴的肉再吐出去。我得稳住县太爷,让他心服口舒。”
想到这里,他撒谎道:“县太爷您有所不知,当时老身曾当着他的面驳斥他,说他吹牛,就是飞毛腿也不可能一夜走出千里之外。您猜他说什么?”
“说什么?”胡敬原眼睛眨也不眨一下,紧盯着老鸨的脸看。
“他说他们几兄弟命不该绝,在正阳们与厂卫、御林军打得难以招架之际,被一阵神风刮走,流落到这里,也不知其他弟兄流落何处?”鸨头像讲故事一样,讲得有声有se,点滴不漏,“当时,他还将一块金牌拿给老身看,使老身不得不相信他就是齐思王朱由楫。”
胡敬原听老鸨叙述,信以为真,想道:“老鸨也许不会说谎,京城里传言,几月前张皇后、张太师一家被绑赴武门斩首,三通炮响之后,刽子手即将挥刀下砍之际,陡然闪电雷鸣,狂风大作,之后,刑犯却不翼而飞。看来,天下大乱,妖魔鬼怪层出不穷。”
公差们见县太爷与鸨头一问一答,一唱一和,又不敢插嘴,只是眼观耳听。老鸨见胡敬原若有所思,深怕他反悔,旁敲侧击道:“县大老爷,老身说的句句属实,如有虚假,让老身天打五雷轰。”
“言重了!言重了......”胡敬原一迭连声,追问道,“朱由楫还在翠香楼吗?”
“在,在的!”老鸨为了使胡敬原深信不疑,进一步表现自己,“老身知道您是魏总管的人,凡是与魏总管作对的人,就是您的敌人。所以,老身又劝他几杯酒,现在伏在桌上,醉得像死猪一样。”
“好,你做得很好。”胡敬原心里得意洋洋,站起身吩咐众公差,“诸位,给本县备马,带上手镣脚铐,本县要亲自去翠香楼抓叛王。”
“是!”众公差应了一声,有的备马,有的拿着手镣,有的拿着脚铐,有的提着刀棍。不一会,已准备就绪。
“大人,马已准备好,请您上马。”一名公差点头哈腰,极力讨好。
此时,老鸨也站起身,胡敬原瞅着她,做个手势:“妈妈,前边带路。”
“好嘞!”老鸨甩着手腕,扭着屁股,出离公堂。
胡敬原和众公差随后跟了出来,他们目光盯着老鸨扭扭捏捏的样子,甚感好笑。片刻,众人已出离公堂,一名公差扶胡敬原上了马,众公差列好队,随在马后,老鸨头在前边带路,浩浩荡荡,赶往翠香楼捉拿王爷。
此时,正值傍晌时分,街上行人正旺,来来往往,络绎不绝。街道两旁,生意买卖,叫买叫卖的,讨价还价的,吵吵嚷嚷,闹声不断。当胡敬原仪仗队到达大街上时,行人主动让道,立在街道旁观看。人们见老鸨在前边带路时,不觉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仪仗队经过之后,有很多人跟在后面观看。其中有一个道士,也夹在人群中,犀利的目光,好象看出点门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