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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泽年进来的时候，只听见了以身相许四个字。他斜着那双漂亮至极的眸子，问：“谁要以身相许了？”
“没什么！”司南急忙把头摇得像是拨浪鼓，伸手向他讨要抱抱：“哥哥，我的伤口包扎好了，可以回家吗？”
“嗯。”谢泽年原本想牵司南的手带他离开，可看见他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两只手举得高高的，那副模样就像是某种害怕被抛弃的小动物……
思考了一下，最终还是把人抱起来，还不忘吐槽道：“自己没长腿不会走路么？”
声音里带着浓浓的嫌弃，可手上却是搂紧了司南，生怕没抱稳，让他掉下去摔着。
司南咯咯地笑，干干净净的小脸充满不谙世事的童真：“哥哥，你长得好高呀。”
谢泽年没吭声。
司南又在他怀里蹭蹭，眼睛里闪烁着璀璨的光芒：“哥哥你对我真好，我好喜欢你呀。”
理智告诉谢泽年，怀里这个软软的小家伙只是在表达浅层的东西，喜欢仅仅是指对亲人的喜欢，并没有其他意思。
可他还是不免皱起眉头，漫不经心地说了一句：“我一点都不好。”
他活在这世上，根本没有半点意义。
他知道自己是个败类。
思绪一时之间飘忽很远，直到司南用小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才不是，哥哥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我会永远喜欢哥哥的。”
世界上最好的人？
从小到大，谢泽年还是第一次被这样夸，除了有些淡淡的不适应之外，居然没有半点儿抵触情绪。
他敛了敛眸子，看向怀里的司南：“不要随随便便对人许下承诺，不然等你长大了一定会后悔的。”
......
抱着司南回家，两人才刚进门，就迎来谢妈的痛骂：“谢泽年你能耐了啊，自己出去鬼混就算了，为什么要把阿南也带过去呢？你希望他变成和你一样的垃圾吗？”
亲生母亲，竟然用垃圾这个词来形容儿子。司南心疼之余，更多的是对谢妈的教育方式无法苟同。
他在忧心忡忡，当事人谢泽年却毫无感觉，仿佛谢妈骂的并不是他一样。
“不用喊我吃晚饭。”扔下一句冷冰冰的话，他把司南放在沙发上，自己转身回了房间，把门反锁。
面对谢妈的指责，他从小到大都是依靠回避的方式，从来不屑解释。
司南还想说什么，谢妈却过来摸摸他的头：“去逛街吧，你刚来我们家，要给你添置生活用品。”
实在不好拒绝，司南只能乖巧地点头，随即站起来跟在她的身后。
走路时被刀子捅伤的那个地方隐隐作痛，司南悄悄一摸，发现血从纱布里渗了出来。
没敢声张，怕谢妈知道过后会跟谢泽年闹得更厉害。司南忍着疼痛，从始至终都没有哼过一声。
在商场里买了毛巾牙膏牙刷等必需品后，谢妈又给他买了几套衣服裤子。
为避免晚上他一个人睡觉会害怕，谢妈还买了一只很大的泰迪熊，当做欢迎他的礼物。
满载而归回到家里，谢爸已经做好晚饭了。他只拿了三副碗筷，明显是真的没打算叫谢泽年吃饭。司南想了想，还是抱着泰迪熊玩偶，迈着小短腿儿来到谢泽年的房门前，用力地敲敲：“哥哥，吃饭了。”
“不吃。”
里面传来冷漠的声音，否定得干干脆脆，一点儿也不拖泥带水。
司南咂巴咂巴嘴，换了个话题：“那你开一下门，我有东西要送给你。”
里面沉默许久，最终还是响起脚步声。谢泽年打开门，低着头问：“送什么？”
司南趁机挤进房间打量屋内的摆设，然后露出了无比嫌弃的神色。
真乱啊。
鞋子乱扔，书本装在垃圾桶里，衣柜里塞着垃圾，书包里塞着衣服。
他没有拉开窗帘，房间里一片灰暗，像是蒙上一层雾蒙蒙的灰尘。
随处可见散落的烟头，牌子各不相同，但都是属于特别贵的那种。
由于封闭的缘故，烟味并没有散去，司南被呛得咳嗽了一下子，有些怀疑人生。
以前的灵魂碎片明明都有洁癖啊，怎么从谢泽年开始，就崩人设了呢？
嫌弃归嫌弃，但看着谢泽年那张帅得天人共愤的脸，司南还是能够说出我可以三个字。
“你真的不吃饭吗？”司南抱着泰迪熊，眨巴着眼睛问。
谢泽年很讨厌一句话重复两遍，不耐烦地抱起双手，神情冷淡：“你耳朵不好使？”
“那好的吧。”司南脾气很好，没有和他对着发火。
他从衣兜里掏出某个小巧的东西，塞进谢泽年手中：“这是我趁阿姨没注意时偷偷拿去结账的，送给你了。”
那是个泰迪熊挂件，和司南手里抱着的玩偶几乎长得一模一样。
那上面似乎残留着司南的体温，谢泽年握着挂件，忽然有些不知其味。
谢谢两个字到了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来。他挪开眼，盯着地板发呆。
知晓他性格如此，司南也不会强求什么，只是换上甜甜的笑容，道：“那我吃饭去了，哥哥你不要锁门，我等会儿再来找你玩。”
不等谢泽年拒绝，司南已经哒哒哒地跑出去，回到饭桌上拿起筷子和碗。
谢爸不常下厨，这顿晚饭的味道属实不怎么样，西红柿蛋汤放多了盐，茄子烧肉却没有半点咸味，至于那道宫保鸡丁，糊得跟煤炭没什么区别。
忍着想要吐槽的冲动，司南把饭吃完，主动提出要帮夫妇俩洗碗。
水槽很高，他搬来板凳，站在上面洗碗擦水，把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
做完这些，他又拎着扫帚和拖把进了谢泽年的房间。
“哥哥，我帮你打扫。”他拉开紧闭的窗帘，让阳光能够照射进来。
又把衣柜垃圾清扫出来，将胡乱摆放的衣服裤子折好，整整齐齐叠在衣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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