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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抬首凝目望她:“哦?这誓与我同生共死之念,不知又是何时所生?”
“啐。”
他轻轻捏一捏唐糖的手:“累不累?累可以歇息一会儿。我不会挣的,不过,本王十分纳闷,纪大人也算一位神探,难道他不曾教导过你……”
“纪神探已然过世大半年了王爷。”
“呵呵,被那位大人伤得是非好坏皆不懂分辨了,还欲为他掩护?”
“……”
“再怎么杀人不眨眼,人又不用本王亲手去杀,我更不是什么三头六臂,何敢安个身份不明之人在身边?纪大人的身份,本王若是不知道,他行事的诸多便利,你以为谁会给他?三爷真的不曾教过你,怎样去分辨一件证物的伪劣真假?他太失职了。”
“哼,你还是少来这套,我方才将这手串抛在案上,分明是你亲口认下,这正是你贴身之物。”
赵思危含笑:“是,这是我的贴身之物不假。不过,我有没有说过,这件贴身之物,我已然遗失两年余了。”
“你方才为何不这样说?”
“方才我可有工夫?我说待我料理完了这一堆如山公文,再来与你细说,你偏生不肯,非要用这种极端的法子待我半天。从来还没有敢如此磨砺本王的性子。”
唐糖恨得咬牙:“你这分明是……人之将死的强辩之辞。”
“不知是不是世间痴女子皆是如此,为旁的男人所骗所伤所负,却偏生要去迁怒他人。我赵思危命中大约是无有红颜的,但凡爱上一个,又总能招来此种孽缘。气数么?呵呵。”
唐糖手中一紧:“你……”
“唐府灭门一事,我多少听纪大人提过一些。本王要是没有记错,三月末我正在江南赈水灾……当然了,本王这么一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一头假意赈灾,一头偷偷遣出一支本王心腹,还特意让他带上了本王信物,前往孟州唐府行灭门之事,而后故意将那信物落在唐府……嗯,这好像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情。”
唐糖愣了愣,听他这一番分析,觉得今天自己也许真的是……冲昏了头脑,握凶器的手都略松了松。
赵思危并没有趁他松懈便出手反制:“本王这样说,可让你满意?”
唐糖忽有些不知如何收场的尴尬:“殿下是被人栽了赃,那是谁……”
“糖糖,我们来做一笔极好的交易罢。”
“什么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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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大人一觉醒来,望窗外竟已天色昏昏。
摸摸身畔空空如也,案上只有一盏幽微烛火,低唤好几声小狐狸,竟是无人理睬……之前分明还亲过的,哼,也不知丢下他会什么人去了。
他神色大不快活:“林步清!”
阿步即刻入内:“二爷我在。二爷累坏了吧?您可知道您整整睡了一天?这会儿可觉得饿?小的给您端碗面去罢。”
他摇摇头:“少奶奶和刀刀在一起?”
阿步回:“请的发蒙先生今天一早就来了,小少爷这会儿还在西院陪着先生用晚餐。少奶奶去衙门了罢?小的一天未曾见过她啊。”
外头起了个声音:“二哥可在屋中?”
阿步悄声道:“咦?屋外好像是裘大人!少奶奶难道不曾与他同归?”
纪理唤:“请进。”
裘宝旸入内劈头便问:“纪二哥,糖糖在不在?方才老管家说不曾见过她,哥有事欲寻她,可她这一天都没来少白府点卯,哥以为她病了啊?”
阿步本欲伺候纪二穿靴,纪二示意自己来就好。阿步见那书案十分凌乱,外客在场甚不雅观,便跑去整理书案上乱糟糟的笔墨纸张。
纪理急问:“她昨日与裘大人分别之时,可曾说过什么?”
裘宝旸挠头:“说过什么……哥昨天没见着她,昨天糖糖休沐啊。”
见纪理神色愈发阴沉,裘宝旸心里一个咯噔。
唐糖别是独自跑去查什么案情,压根就不欲纪二知道,自己这般贸贸然跑来,不会坏了唐糖的什么事罢?
裘宝旸深觉做错了事情,连打圆场:“也说不定吴主簿对糖糖另有差遣?哥其实也没甚要紧事,就是来给爷爷请个安,顺道看看小刀刀,最后再蹭二哥一顿饭……哈哈,二哥不会不受欢迎罢?这大晚上的,二哥难道是睡了刚起?今日如何这样子胡子拉碴的,听说你是遂州公出去了,这个打扮是出门怕遭人劫色吗?哥私以为,二哥这个样子更有男子气概,更容易遭劫啊……”
阿步将书案上那几张乱七八糟的纸不管有用没用统统收拢起来,递去一摞给纪二辨认:“二爷,这一摞小少爷的涂鸦还要不要了?”
纪理本道:“扔了罢。”他刚扫了一眼,忽地全数抢来,指着其中一张急问,“这是少奶奶画的?”
阿步摇头:“小的不知啊,不过小少爷他不用炭枝……”
那张纸上大片空白,唯角落里用炭枝画了寥寥几笔。
阿步嘀咕着:“咦,这算个什么画,一片布……裂成了两半,也不知少奶奶这是何意?”
裘宝旸亦在一旁琢磨:“这倒更像是糖糖和纪陶两个才懂的那些鬼画符。哥也能猜出一二,林步清你走眼了,这哪里是布,这分明是两片破席子嘛。席子……糖糖想说什么呢,哥知道了,她要去寻那席公子!糖糖去西京了?”
阿步摇头不服:“若这个席子,说的是一个人,那少奶奶便不用画成两片破席了。我猜……少奶奶这个,莫不是在说——割席……断交?同谁?”
他万分惊恐地望过去,二爷早已面色全黑。
作者有话要说:大纲菌:男主,甜蜜了那么久,各部门准备,开虐了啊
纪二:大纲菌你有脸说!我想杀人,你有一天没有虐过我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