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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后,毕业典礼结束时,两个少年才如蒙大赦,刚满十八岁的他们,像是度了一场劫。
这个潮湿闷热、昏暗且扬着灰尘的体育器材室里,还弥漫着淡淡的薄荷和栀子花的气味。
齐煊已经平静了下来,可指尖犹在颤抖。把一个正在期的omega和一个alpha锁在一间屋里且不发生性///行为,对于一个少年风流血气方刚的alpha来说无疑是酷刑。
“我不会把你的事告诉别人的,你放心……”
再一低头,发现阮宵已经靠着自己的肩头睡熟了。睡着的阮宵看起来特别乖巧,而在阮宵醒着的时候,乖巧这个词是绝对不会有人试图用在阮宵身上的。高中时的阮宵虽然脸长得还稚嫩,但无论是行事风格还是神态表情,都俨然像是大人了。这种区别十分微妙地把他和其他同学划分开来,明明看上去一身正气,也不是刻薄的人,可就是让人觉得不好亲近。
齐煊记得以前在食堂听到过几个女孩子讨论阮宵,说他永远目视前方,腰板还挺得直如松竹,长身鹤立,走路还带风,活脱脱的A中典范,超级A。她们还说阮宵简直就是一朵端庄的白莲花,出于淤泥而不染,只可远观,不可。
可偏偏就是这么巧。当时齐煊不过是随便一听,只当解闷,本以为不会与她们口中的人有所交集,却就在高中即将毕业的时刻和这个人度过了兵荒马乱的一天。鬼使神差地,齐煊微微低头,在阮宵的额上落下了一个吻。不同于最开始的安抚,后来的,这个吻非常纯粹,没有任何目的。
一个多小时后,阮宵醒了。看到衣服都好好地穿在自己身上,他长舒一口气,偏偏一抬眼就撞上了齐煊的目光,登时尴尬得头皮发麻,道谢后就逃也似的离开了。
反正不会再见了。阮宵安慰自己。
只不过自己主动索吻的记忆时不时就会像讨人厌的杂草一样冒出来。
丢人。不成体统。
阮宵恨不得去撞墙。
事实证明话不能说的太早。
当某个夜晚,大学舍友洛曦川兴高采烈地说起在民乐团新结交的吹唢呐的朋友,并提到了“齐煊”这个名字的时候,正在喝水的阮宵立刻就呛着了,咳嗽了好几下。
他琢磨着或许只是同名同姓,毕竟齐煊怎么也不像是一个吹唢呐的主儿。这一丝侥幸还未来得及发扬光大,下一秒洛曦川就更加愉快地开了口:“宵儿啊,齐煊说他认识你!”
有了洛曦川这个二货,阮宵是想躲也躲不及。再次见面时是民乐团聚餐,洛曦川明明没有什么酒量还一杯一杯喝得一塌糊涂、痛哭流涕,好像在座的各位都是他的亲哥。为了表达见到亲哥的喜悦,醉醺醺的洛曦川站上餐厅圆桌,要为哥哥姐姐们表演脱衣舞,这还不算,还要b-box。齐煊好歹把他从餐桌上拉了下来,给他舍友阮宵打了一个电话,顾及到洛曦川的面子还说得十分隐晦,把“脱衣舞”讲成了“打醉拳”。电话那头的阮宵一听到齐煊的声音原本是尴尬的,直到听到齐煊说到洛曦川的“醉拳”,阮宵才无比诧异地发现竟然还能有比他和齐煊的关系更尴尬的事。
待阮宵风风火火地赶到,洛曦川已经站着靠在齐煊的身上睡着了,小猪似的打呼噜。齐煊一看到阮宵就朝他笑,笑得阮宵都不好意思看他。阮宵要把洛曦川从齐煊身上扒下来,齐煊却扯住了洛曦川的胳膊。睡梦中的洛曦川像蚯蚓似的乱扭,阮宵抿嘴皱眉,不解地凝视着齐煊。
齐煊:“我也要回宿舍,正好顺路。”
一路上齐煊根本就没让阮宵使上劲儿,他自己一个人把洛曦川抗回了宿舍。阮宵想不明白他叫自己来这一趟是做什么,很明显不是叫个人把丢人现眼的洛曦川搬回去。如果不是两人全程无话,阮宵都以为齐煊是喊他出来绕校园一周遛弯的。
安置好洛曦川,阮宵朝齐煊道了谢。既然齐煊什么都没提,他也乐得齐煊装不知情。他为齐煊开门时,手刚一覆上门把手,齐煊一抬胳膊就按上了门板。
惊讶过后,阮宵意识到他现在处于一个非常不利的位置。他被夹在门板、白墙以及……齐煊的手臂间。即使他的身高达到了alpha的平均值,也还是比齐煊矮上一些。……阮宵并不喜欢这种压迫的感觉。
阮宵表面上不动声色,凝视着齐煊:“请问……还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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