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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牺牲品?不过是?”宸王全身一震,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愣了良久才惨然一笑:“晏扬歌,你若真的了解我的从前,那就应该知道,在那场‘不过是’争夺皇权的滔天惨剧里,我凉了满腔热血,散了一身傲气,勃勃野心早就随那遍地鲜血流进了黄沙!”
“从那天起,北隅的江山就再与我无关了。荣辱或是皇权,我都不在乎。”他收回目光,转身就走:“回去吧,别再说那些年少热血的话了。”
晏扬歌似乎没想到宸王的反应会如此淡漠,他抬起头来,镇定而平静:“若我说,我来,是为了替蒙冤而死的燕王平反昭雪,宸王的血会不会热一些?”
好似木桩狠狠地撞击了心脏,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过一丈,晏扬歌甚至能看见他骤然紧握的拳头,指甲嵌进肉里,似乎死命地克制着自己不要做出些过激的事来,鲜血自掌间滴下。良久,他转过头来,眼底的漠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阴沉的质疑:“凭什么?”
晏扬歌粲然一笑,在这黑夜里,竟让宸王有一种想要遮住眼睛的耀眼。他自腰间解下一个精致的囊袋,抛向宸王。
宸王打开囊袋,霎时全身一震,连呼吸都粗重了起来,怔怔地看了半刻,才露出一个苦笑:“晏扬歌,你赢了。”
晏扬歌付之一笑,这本是意料之中的事。
许久宸王才收回目光,将袋子抛回给他,却又被晏扬歌抛了回来,宸王向他投去疑惑地目光,晏扬歌一直维持着他淡淡地笑容:“见面礼。”
宸王一愣,随即又恢复了淡然的模样,瞥了一眼晏扬歌的双腿,状似无意地问道:“这袋子里的东西,帝师若肯将其用于医治双腿,相信很快就能脱离轮椅了。”
晏扬歌摸了摸自己的双腿,看着双腿笑了一声:“这双腿无病无灾,何来医治一说?”晏扬歌摩挲着毫无知觉的双腿,忽然低声说道:“我余下的半生,原本就没有资格再站起来。”
宸王眸底掠过一丝异样,对他的说辞也不知信是不信,但他嘴角仍是划出一个变幻莫测的笑,聪明地转移了话题:“帝师是来请王妃的吧?王妃就在里面,可是帝师要如何将她带走?”
晏扬歌抬起头看他,笑眯眯地说道:“太子与宁王都知道我到宸王府请王妃共度七夕,若是请不回去,第二天所有人都会知道,新任帝师晏扬歌于今夜入府会见宸王,密谈商议。”
宸王:“……”
晏扬歌离去,宸王神色复杂地看着手上尚未束拢袋口的囊袋,里面正静静地躺着六块大小不一,鬼面狰狞,黑雾缭绕的黑色断玉。
加上穆宁手中的两块,正好八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