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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那个名字,刘弗陵的眼眸略有玄色,他微垂眼皮,忽而眸光微微亮了些许。视线落在傅介子垂低的脑门上,他说:“朕不欲卿类大将军。”
“平乐监,假若乌孙欲战,朕许尔先范明友而行,卿当如何?”
“陛下?!”傅介子闻言,不禁抬头。
“大将军恐已与君有言,朕不欲相问。乌孙之行,卿可考虑,或去往告知大将军朕之所欲,朕亦允之。”
“陛下!主上!臣不敢!”
他倏然跪下,心中惶恐。霍光属意他勿过问乌孙一事,范明友此次若能出击获胜,便能建功立业,加官进爵顺理成章,霍光自然不肯放过。然而眼下看来,天子似乎更属意不战而屈人之兵。
“不敢。”年少的天子默念了一遍。望着地下跪拜的傅介子,半晌才道:“傅介子,尔有今日,是因大将军之故。”
他本为北地贵族子弟,可借祖荫安然一世,却一心为国效力。此次楼兰反叛汉朝,勾结匈奴,正是因为霍光一力举荐,他才能出使西域,力斩楼兰王,立下功业。霍光算是他的伯乐、恩人。
傅介子跪地不言,掌心起汗。比起孤身独面楼兰王,引戈相向时,更觉寒意凛人。眼前的天子,明明温和若初日暖阳,世人皆知他的温文仁善,为何他却不由而生寒意?
刘弗陵又道:“但朕望卿不忘尔入仕之故。”
“一旦开战,死伤难免。愿卿考虑。”
傅介子仍旧不言,俯首在地。
刘弗陵望了望墙上的白虎图,良久才说:“你且去罢。”
傅介子告退出殿门,后背一贴内中小衣,方惊觉早已凉湿一片。身后重门缓缓关阖,声若钟鼓回响。他仰头望向天幕下高挂的“白虎殿”三字,心若玄铁般沉重,片刻,方转首一步一步踩着石阶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