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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洛秋在黑暗中走进的厂房车间,有几点光球冉冉升起,虽不说光亮如昼,但置身在黑夜的明室之中,能清清楚楚地看清对面一张贵妃榻上倚身侧靠的人,百分之百,一个漂亮的女人。
还是熟人!洛秋对着自个儿的脚尖轻轻一笑,抬头,翻腕,手上已反握紧了一柄乌沉的匕首,匕首上缕着美丽沉静的青纹。刃尖随目光,遥遥对准一抹峰峦起伏的雪白酥胸。
虽说洛城四季如春,可在冬夜的废弃厂房里出现个穿着晚礼服的年青女人,还是妖异非常。
看似二十五六的年纪,瓜子脸,桃花眼,杏粉腮,一蓬酒红色的卷发垂在胸前,身上一裹紫色娇艳,檀口一开,未语,先是清脆的咯咯笑。
仿佛根本没看见洛秋眼中的寒霜,她自顾自地招呼着多年未见的老熟人,“哟!每次见。都这么紧张做什么。害得姐姐我怪不好意思的!”
“姐姐?敬老的话,应该叫你声大婶,或是奶奶,才对吧。”,许洛秋的嘴角微哂,手稳,心定,目光轻转审视地凝在紫衣女轻抬的皓腕之下。
一个穿着咖色短外套的孩子,正紧靠坐在贵妃榻椅边的地上,头发短短,皮肤稍黑,乍一看象个小子,但仔细瞅瞅五官,就会发现这是个俏丽的小丫头。
郝季妍!真人与相片相差不大,许洛秋只一眼就确定了自己要找的对象。
这会儿,郝季妍的状态还算不错,身上虽中了缚术,手脚不能动弹,但意识清醒,在紫衣女将手放在她的短发上象抚摩小动物一样擦过时,还愤怒地瞪起眼,象是乍了毛的小兽。
“夜艳,你要做什么?”,洛秋尽量让自己保持声清气平,眼前情形,显然摆明了老相识手里扣了人质,却还暂时不想动手。
“洛秋,先叙叙旧嘛!”,唤做夜艳的女子,不满地发出一声娇嗔,嘟起了红唇,“四五年没见了,你就这样对我!”
想怎么对你?就算我想百合,也不会找你这不知岁数的老女人!洛秋绷紧了脸,一言不发,眼睫不受控制,恶寒地抖了抖。
“当年听说你受伤灵力消退,我还难过了好一阵呢。要知道,我很喜欢你的,本来还打算给你保个大媒。结果……结果,你根本就是装伤吓人!”,一个带着些些责难的高难度媚眼儿,向着洛秋抛来,而摸在季妍头上的手却加重了三分力道。
遇上这种装疯卖傻扮花痴的鬼人最烦!一声娇叱,匕首指处,一道尖锐的白光虚空而起,直逼夜艳的心脏而去。
咯咯的笑声又起,紫色的低胸装浮起层雾,漫着柔柔的黑色光点,一张细网将袭胸而来的白光弹开。再一个响指,洛秋的身边突然地多出了几道黑影。
乌匕出,直抹向一名高壮男子的喉间,洛秋一个飞踢,欺身上前,单膝落地,匕首带着银色的亮光狠狠地插入男人的胸膛,倒地的尸体顿时化作轻烟。
身体站起的一瞬,一只蒲扇样的大手摁住了她的肩。呸!吃豆腐呢?反手身侧入刃,洛秋的脸上扬起了笑,但下一刻,却是被一只凝若实质的大脚踢了出去,砰的一声,闷闷地撞上了车间里密封罐,积年的尘灰扬,扑籁籁地落下,一身俏丽的黑变成了可怜灰。
“看!那个姐姐是来救你的,不过,可能救不成哟。”,夜艳坐直了身子,玉臂伸,却是将郝季妍扶坐在了自己的身边,微笑着,还饶有兴趣的点评着洛秋被围攻的左支右绌,象是和蔼可亲的教练正跟自己的爱徒分析着竞技场上别家对手的弱点。
“其实你根本不要她救,对吧?”,一只手托起郝季妍的小脸蛋,另一只手伸过来,温柔地拭去柔嫩的脸颊上刚挂上的泪珠。“我们从不强迫人,要怎么做,都是你们自己选的。对不对?”
都是自作自受!郝季妍的眼中闪过一丝恍惚,那些据说生病住了院的灵女候选人一一闪过了她的脑海。
洛城的灵女选举,在郝季妍这样的孩子眼里,就是个荒谬的闹剧。
因为学习成绩糟得掉渣,所谓的选拔根本在第一时间就没她的份。而那些被选上的小姑娘,自负骄傲,眼高于顶,自视高人一等,也不会多看她一眼。
季妍也看不上她们,她自认自己见得世面广,实际比那堆小屁孩成熟得多,孩子们参与的把戏,她也不稀罕。
更何况有一天,同校的两个参选女孩找到她,吞吞吐吐询问着她知不知道有什么方式可以让自己亲戚来访的日子避开选拔的舞蹈比赛当日,她发现这些女孩,其实比她想得还傻。
俯仰易势,她乐不可支地偷了妈妈的药,混当神药骗了两个冤大头,却没想到有了个开始,让她接下了更多的生意。
再去偷妈妈的药,就被妈妈逮到了。那时,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正在妈妈身边,帮着劝了生气的妈妈,还三言两语,给母女二人介绍了个发财新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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