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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首要一件,不能妥协的,便是内膳宫女提到那些阻碍病情的食材一律换掉,零星都不准在灶间出现。
如今小半月有余,喜塔腊氏已经慢慢把寿膳房所有事物接手过来。
再过些日子,二人会面也只是聊些个别麽麽厨子的专长,太后的饮食癖好等无关紧要的了。
其实就算这些,也都还要新麽麽以后的时日慢慢观察了解,问也只是做个参照而已。
且喜塔腊氏可也是个有主意的人。
她提出,往后膳单不能全按太后的喜好来做,亲自劝谏太后不可挑食。
因为一旦被人看出喜好,岂不容易给别有居心的人有机可乘?
这次膳房事件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大家都只顾一味地顾及迎合,把做菜当做讨好的工具,偏离了食物的初衷,这是个弊端。
她本是长春宫小厨房的管事麽麽,在那边虽没什么发展前途,很少被人关注,却也是过得清闲自在。
虽提拔分到寿膳房,但内心不想来,事先更是没被通知,这么突然的来挑这个担子,是拒绝的。
但既已经来了,上命不可违,就得好好把这担子挑起来。
吴良辅是什么样的人,她会不知道?
皇上喜欢听什么话,干什么事,吃什么穿什么都在他牢牢的掌控之中,专门朝着皇上的心窝子上撞,还能不扶摇直上?
皇上当年不顾太后建议,舍了太子太保索尼的内务府总管之位,愣是把这个管理皇家内务的亲臣大权交到了一个宦官手里。
太医院走漏风声,皇上的身子大不如前,尚与他无度吃食不无关系。
皇上的膳食已然被人把控,她打心底里瞧不上吴良辅的作为。
对李麽麽给她推荐的,那几个合太后心意的厨子,并未放在心上。
如今李麽麽与她聊,她也只是有一搭没一搭的听听,应付着,多是亲身去往灶上,凡事气亲力亲为的多些。
因为忙了起来,也不再与前几日一样,特意抽时间与李麽麽会面交接。
这对喜塔腊氏没什么,但对此时极度敏感的李麽麽来说,感受到了送客的意味——不然,梁麽麽怎会不偏不倚,这时候来往她伤处撒盐?
喜塔腊氏进了膳房,梁麽麽便偎上来说话。
喜塔腊氏一般就是听着,走着,看着,忙着。
梁麽麽见她脸上通常毫无表情,时日久了自己都感觉无趣,往后,也就不怎么总是往管事麽麽身上贴乎了。
膳房的人都知道,梁麽麽从前的地位,如今再难拾起来了。
这天午后,喜塔腊氏知道景瑜刚刚忙完,便叫人请了来班房。
将梁麽麽递上的册子双手交给于她手上,道:“这是定好的食谱,姑娘看看吧。”
景瑜接过册子,见不仅罗列精细,还有喜塔腊氏勾勾画画、标注之处,把该改的改了,该调整的标注一清二楚,瞧不出任何不合适的地方,显得格外用心。
“里面有更正之处,也是我所关注的,每道菜盐量减少两分,给*屏蔽的关键字*减少负担。”她没再细看,将膳单还给喜塔腊氏,心中暗暗佩服:“麽麽也精通医术吗?”
喜塔腊氏道:“我也是久病自成医而已,年岁渐长,往往腹痛不适,吃了些腻味的东西,也总感到梗着难受,找太医毕竟不便,就根据医官的药方子,翻了点医书。”
景瑜点点头,瞧着新麽麽来了,寿膳房气象与往日大有不同,看着可不比旁人,眼目深邃,印象是个睿智明理的人。
喜塔腊氏道:“既然已定下,我就吩咐下面照着做,之后每日,循例走你那边过目。”
景瑜点点头,道:“那便辛苦麽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