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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了门,她这套租屋的装修又把徐妈妈和孙瀚清给吓了一跳,秦扬风这房子装修得虽然像样板房,但样板房那都是怎么豪华怎么来。
“这……这房子租金得多少?你付得起?”徐妈妈边参观着屋子边问徐宜舟。
“朋友的房子,租金只意思意思收了我一点,不用担心。”徐宜舟把行李放好,从楼上叫下来,“妈,你睡楼上卧室,我睡沙发。”
这是单身公寓,秦扬风只弄了一间超大卧室,并没多余的房间。
徐妈妈很满意徐宜舟的安排。
这一天,到底因为徐妈妈的关系,孙瀚清留在这里吃过了晚饭才离开,而徐妈妈暂时在这里住了下来。
徐宜舟的父母离婚之后,很快就各自再找。徐妈妈找的也是个离异带儿子的男人,大了她十岁,姓陈,开一间小饭馆。
徐宜舟管他叫陈叔。
徐妈妈和陈叔没有结婚,最初是因为陈叔儿子反对,怕徐妈把陈叔财产骗走,后来陈叔儿大了,陈叔把名下房子给儿子做了婚房,帮他娶了媳妇,又买了车,自己则搬到了徐妈妈房子来住,他儿子这才松口同意。
可这一晃眼已经好多年过去,徐妈妈早没了那份心思,结婚不结婚对她来说都不重要了,没有那一纸证明,经济财产更自由,因此也就得过且过着混日子。好在陈叔脾气不错,忍得了徐妈妈这个性,虽然也是吵吵闹闹,但到底这么相处了下来。
徐宜舟后来给陈叔打电话了解了情况,其实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隔壁街有个离了三次婚的女人到他饭馆里赊账吃白食,陈叔见都是街坊,就让赊了两次,结果被徐妈妈知道了,非说人家藉机勾引他。
“你说我都一把年纪的人了,谁会看上我这老头子?你妈她在店里骂得那叫一个难听,邻居们现在个个都当我是笑话,我这老脸就差没找个地洞埋起来了。”陈叔满腹怨念地跟徐宜舟在电话里诉苦。
苦诉了很久,陈叔才算舒坦了,说这两天店里小工辞职他走不开,等过两天找了人手顶上,他就过来哄徐妈妈回家。
这一等就是好多天过去。
徐宜舟照常上班下班,码字研究剧本,徐妈妈虽然咋咋呼呼的,但她来了也有一个好处,就是徐宜舟回了家就有热饭可以吃。
不过,坏处也非常明显。
徐妈妈常常叫孙瀚清上门吃饭,而孙瀚清打的是破镜重圆的算盘,两个人琢磨着要降服徐宜舟,便总是瞒着徐宜舟约了吃饭、去超市、逛公园,徐宜舟都是到最后一刻才知道的人,想躲都没地方躲。老是看到孙瀚清让徐宜舟变得暴躁起来,可吵也吵过,话也说尽,徐妈妈仍旧我行我素不受控制,而孙瀚清那边,徐宜舟早都软硬兼施不晓得说了几次,奈何这人粘起来实在难缠。
除非徐宜舟把徐妈妈扫地出门,要不这状况很难改变。
徐妈妈说了:“除非你能给我找个更好的女婿来,否则我就认准瀚清了。”
这叫徐宜舟上哪里给她再找个女婿来?
萧嘉树便经常看到“一家三口”“其乐融融”的画面。
比如进门的时候徐妈妈一声声的叫唤,只拿“女婿”称呼孙瀚清;比如离开的时候,孙瀚清笑容满面地跟她们道“再见”;比如偶尔徐妈妈遇见萧嘉树,竟然自来熟地问他工作收入和家庭背景,说要给他介绍对象,还说他跟她女婿一样优秀……
而关上门,他看不到屋里情况,便总脑补门后面一家人高高兴兴的画面,是徐宜舟偎在孙瀚清怀里,还是孙瀚清揽着徐宜舟的腰……
那些画面,像毒蛇,一口一口地咬着,他想抓住这蛇把它踩死,可他抓不住,只能任由这些想法漫无边际的在他心里东咬一口西咬一口。
最后,满心都是伤口,让一种叫嫉妒的毒,趁虚而入。
偏偏徐宜舟……最近一反常态地经常来找他,像是看不懂他脸上的冷刀子似的。
她就像他心里各种剧毒想法的催化剂,一看到她,他就会克制不住自己的念头,想把她抓进怀里狠狠吻下去,想把她拉进房里锁起门禁锢起来,又或者是推开她,让她离自己远一点,再远一点……
就像现在。
“萧老大。”徐宜舟站在他家门口,递给他一个方型糖盒,“给你,里面是上好的艾条。冷空气马上来了,有备无患。”
她眼里的小心翼翼有点讨好的意味,看得萧嘉树的心倏地一紧,各种带毒的念头又浮上来。这已经是徐宜舟这段时间第五次主动敲开他家门了,不是送徐妈妈做的小吃,就是来问他关于剧本的事。
他接了那盒子,铁盒子上带着她掌心的温度,触手微暖,他心里软去,可抬头一看,她身后敞开的房门里面有个不断晃动的男人身影,心马上又被冻起。
“我可不可以……”徐宜舟话没完,就被打断。
“谢谢。”萧嘉树冷硬地道谢,关门。
他没有看懂,她眼里求救式的讨好。
徐宜舟想说的是——我可不可以去你家坐坐。
因为她实在不愿意再呆在自己家里听徐妈妈和孙瀚清说话,而且她想和萧嘉树聊聊,问问他生气的原因。
她以为就算生气,这么多天过去,也该消气了。萧嘉树并不是小气的人,可他却一直气到现在,而徐宜舟根本不知道他生气的原因。
如果是她的错,她可以道歉,如果是误会,那就解开。
可他没有给她机会。
第二天清早,徐宜舟上班的时候,在他门口看到了一袋准备丢弃的垃圾。
垃圾袋的最上面,躺着她昨晚送他的那盒艾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