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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救海外同胞遭受不公,是每个华美国公民应尽的义务。”严晓松也乐呵呵地站起来,对着在场的一众半商半海盗的汉子微微致敬,“今后,还有需要诸位帮助的地方,我就先干为敬了。”
气氛更加热烈起来,不多时,一个仆人偷偷走了进来,在颜思齐的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然后递上了一张贴,只见颜思齐脸色微微一变。
“严先生可与山东的刘家有来往?”颜思齐装着微醉的摸样,缓缓放下酒杯,突然说了句,在场的人纷纷都噤声,个个都盯住了严晓松。
嗯?严晓松也是一愣,虽然前些日子会过很多大明商人,但想了半天,也没记起还有这么一家。
见对方似乎并非在刻意隐瞒,颜思齐这次笑着扬了下手里的名帖:“想不到啊,这商号广布江南闽浙一带的刘家,也注意到了先生的身份!”
“有什么不同?”严晓松也有点好奇。
“这刘家可是山东大族,不仅商号广布南北,而且家人在朝为官者众多,远的不谈,前太子少师、南京工部尚书刘殿煦,南京礼部侍郎刘殿申均为我大明朝廷中枢大员。山东监察御史江傅,亦是其族婿,族中还有数人在吏部、工部、国子监、大理寺等处任职……其余族人经商多年,江南江北颇有人脉,就我老颜,也时不时要从刘家讨上一口饭吃!”
说着,颜思齐带着神秘的笑容压低了声音:“这递门贴的,可是刘家广成号大掌柜刘殿诚独子,刘耀禹。因族中耀字辈中行九,我们这些粗人又叫他禹九哥。”
原来是个嗅到腥味的官商一体的大族子弟。严晓松听完,除了一脸错愕外,心里暗暗窃喜。
不多时,一个翩翩公子哥摸样的白面书生打着扇子走进了宴会客厅,一眼就看住了衣着打扮格外醒目的严晓松。
刚一落座,就微微一拱手,就用着官话抑扬顿挫地说道:“颜兄刚从倭地回来,就在这里办出好大的排场,小弟刚好游学路过广州,特来拜会!不知是否打扰了各位的雅兴?”
“呵呵,禹九哥真是见外了,我还没有上门拜会刘老爷,您就先到了!实在不敬,颜某自罚三杯!”颜思齐也是个玲珑人,当场就咣咣咣三杯下去。
“颜兄豪爽,小弟也承了这杯酒情!”也喝了一杯,然后刘耀禹把头转向了严晓松,微微拱手,“如果所猜不假,这位可是那‘美利坚’的严先生?在下山东刘耀禹,字易平。不知道严先生表字如何?”
“呵呵,久居海外,礼教民俗和大明已有不同,我国公民只有姓名,没有表字……易平兄错爱了。”
面对这个么大明典型文人书生,严晓松也只能硬着头皮礼谦起来。
“倒也简赅,不知贵邦至今以何礼教民人?”刘耀禹两眼盯着对面的青年,又追问了一句。
“依然敬仰先人圣贤,但国民共和,以科学为尊。”严晓松也吊起了书袋子。
“何为科学?”刘耀禹一愣,更加来劲了。
“天地山河人情自然之定理,实事求是之学。”严晓松说完,不再搭理对方,端起酒杯自顾自喝了起来。
“好个实事求是!如此科学……既效仿东周共和之治,当是君轻民贵的古风啊。”也觉得自己问得太过尖锐了,刘耀禹不好意思地拱拱手,“今日不请自来,得见异邦同族,深感荣幸啊。”
接下来的酒宴,因为多了个读书人,海盗风情一扫而光,反而让严晓松吃得很是腻味,倒是刘耀禹还在席上不断问来问去。而严晓松的回答,则让包括颜思齐在内的人都瞠目结舌。
很快,酒宴就结束了,颜思齐等人识趣地撤了个干干净净,严晓松带着醉意准备返回自己的房间,没注意到那个刘耀禹还跟在自己身边。
“严兄请留步!”突然,刘耀禹几步走到身旁,拉住了严晓松的胳膊。
“有无帆之船,非金之石……贵邦又与那泰西蛮夷颇有不同!”说到兴头上,年纪轻轻的刘耀禹忍不住露出兴奋的表情,完全是一副好奇宝宝的神态,“少时读《镜花缘》,已感外域之惊奇玄妙,虽只是野闻杜撰,但经严兄如此一番描绘,又觉大千世界果真无奇不有啊!若有生之日,能亲眼得见,方是人生一大快事啊!”
“今日偶遇,相见恨晚!若严兄不弃,弟居留期间可否多多赐教?!”
官N代加富N代的年轻公子已经有点无法自拔,居然打算就住在远来客居了!
呵呵,看来并非一个读死书的人。严晓松微微一笑,并不做回答。
严晓松的大明之行,至少目前来看,已经取得了意想不到的扩散效果,但对于能否顺利展开移民,严晓松知道还要花费不小的精力,而眼前这个拥有着强大背景的青年,显然就是一块能够敲开各种阻拦的好砖。
唯一比较感到意外的是,现在势力最大的李旦家,迟迟没有任何反应,或许是观望,或许是不以为然,更或许是严重的警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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