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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明泽根本不信。
“你跟我去一个地方。”
陆明泽倒想要看看,这么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有什么筹码?
然后,他就看见了沈磬和唐纵酒。
确切的说,舒凝公主就是最大的筹码。
整个郗国谁不知道舒凝公主的大名?
陆明泽在南方待了那么多年,自然知道刘长鹏在这里所扮演的位置。
如今居然是舒凝公主亲自来负责,一旦她在这里出了任何事,那万贞帝岂不是要把这里掀翻了?
而如果她不出事,那就是刘长鹏要出事。
对万贞帝来说,可真的是一举双得。
陆明泽一瞬间就理清楚了其中的厉害关系。
怪不得蔺暮辞会说“他不能保证他不死,但是能保证刘长鹏要死”这句话。
显然是皇帝下了巨大的决心呐。
“我弟弟他怎么样?”
此话一出,就等于陆明泽向沈磬等人摊了牌。
蔺暮辞等的就是这句话。
“月前,皇上收到了来自陆明灏的密函,刘长鹏意图谋反。”
“什么?!!!”陆明泽直接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沈磬和唐纵酒虽然震惊,但也在他们意料之中,故而还算镇定。
“我要去救我弟弟!”陆明泽不欲多言,立即起身就往外跑。
“你怎么救?”蔺暮辞开口道,“你还记得你接受卧底暗卫训练时学的东西吗?”
陆明泽驻足,他眼眶里血丝一点点爬了出来。
“我是皇上的一把明刀,”蔺暮辞对着所有人道,“出发前,皇上给了我一份名单,这是多少死在这里的英魂们,留下来宝贵的资料。”
“陆明泽陆明灏,你们兄弟俩是皇上特意嘱咐的人。”
闻言,陆明泽的眼眶红了一些。
“不单单是你们兄弟,还有其他暗地里努力活着等待机会的人。
那日我敢拿着尚方宝剑这样斩杀刘丰年的头颅,就是在告诉你们这样的人,我来了。
我站在你们面前,替你们抵挡来自刘长鹏的明枪暗箭与刘长鹏对抗,希望你们能给我,给朝廷一些信心。
因为来的不单单是我,还有皇上最疼的舒凝公主。我想里面是什么意思,你应该明白。”
蔺暮辞这番话说得毫无保留,陆明泽颔首,但他却没有说话。
不是他不相信他们,而是这里的情况真的没那么简单。
“我们去救你弟弟。”
这时,沈磬在一旁发话了。
陆明泽忽地看向沈磬。
“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沈磬道。
陆明泽明知道这很失礼,可他依旧将他那探究的目光在沈磬身上“打量”了一番,却无任何不敬。
这位公主的恶名在南方也是家喻户晓,只是前段时间又做了不少大事,一桩桩一件件都是那么得惊世骇俗。
如果换作是一般的女子,早就不知道死在什么地方了,可她依旧好好地在这里。
郗国谁不知道皇帝疼这位公主疼得跟眼珠子似的?
如果一个公主的死能换回整个南方的一片新天地……
也许这一次可能真的不一样。
陆明泽的脑海里划过自己父母妻儿惨死在水匪刀下的情景。
他与水匪这辈子都是不死不休。
良久,他收起眼神,端直身体。
“敢问公主,您打算怎么救?”
“交换人质。”沈磬道。
“拿谁换?”陆明泽问。
“柴大山。”
此言一出,陆明泽呼吸一滞。
随着水匪组织日渐庞大,人员越来越多,因此整个水匪寨子建立了完整的组织架构。
最上面的水匪头子,无人见过其真面目。
水匪头子下有三个小头目,人称天、地、人三寨主,分别负责水师,官府和商户。
三寨主之下,每个寨有十个师长,每个师长带着十个队长,每十个队长带着一百号手下。
故而,整个水匪的规模在三万人左右。
柴大山是人寨主手下的第一师长,为人心狠手辣,杀人不眨眼。
过去就是因为官盐的事情对朝廷不满,之后错手杀了朝廷的官兵后,彻底沦为了水匪。
多年过去,他手上有几十条人命,血债累累,甚至还杀过钦差,是朝堂一直悬赏万两的恶贼之一。
传闻他一手一柄重锤,一锤能砸开一个人的脑袋,是水匪里非常强悍的一位大员。
只不过,这位大员是个众所周知的好色之徒,并且以虐待为乐。
他仗着自己是整片沿岸渔业的一把手,在水匪寨里颇有地位,而自己又实力强悍,便不遵守水匪寨的规矩,在水匪寨外有一个院子。
并且,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女子送进去给他享用。
他的存在,惹得周围的百姓哀声怨道,苦不堪言。
朝廷派过不少人去抓他,可每次他都在水匪的庇佑下都能逃过一劫,甚至愈演愈烈。
“你们准备怎么抓柴大山?”陆明泽问。
“我们会安排人进去直接捉拿。”蔺暮辞道。
“大人。”陆明泽摇头,“这么多年来,不是没有人用这种方法去抓他”
“不仅他自己武艺高强,就连他身边的护卫都高手如云,有不少颇有实力的男女混进去杀他,可最后他们的人头都被柴大山挂在那院子的门口。”
陆明泽不是愿意相信蔺暮辞和沈磬,可如今南方的水匪就是猖獗到了这个地步。
良久,沈磬开口。
“这次我亲自当诱饵。”
“不行。”
“不可能。”
“不能吧。”
三个男人同时道。
沈磬是什么身份,怎么能让她做这种事情?
“我为什么不行?”沈磬问。
“我不会让你去那种地方,你想都不要想。”唐纵酒语气强硬,不容置喙。
“殿下,您不会武,去了就是羊入虎口,皇上也不会同意您这样冒险的。”蔺暮辞道。
“公主殿下,会死的。”陆明泽完全不敢想象沈磬要是在那种地方出事,南方会变成什么样子。
到时候别刘长鹏诛九族,他们这群护人不利的,也一起被诛九族。
“你们想想,你们每次派过去的,哪个不是武功高强之人?”沈磬问,“可哪次是成功了的?”
“不管你怎么说我都不会让你去的,你死了这条心。”唐纵酒不为所动。
“那你们还能派谁去?”沈磬反问。
她看向蔺暮辞:“父皇有安排这样的女性吗?”
蔺暮辞没说话。
她看向唐纵酒:“出了柴大山,我们找得到第二个能和陆明灏交换的人质吗?”
唐纵酒不理会:“不行就是不行。”
她看向陆明泽:“你觉得陆明灏撑得到自己跑去水匪寨当卧底吗?”
陆明泽不语。
沈磬突然想起了前世唐纵酒死前的话,她的双眼闪烁着精光。
“我是郗国的公主,我有义务保护我的子民。这件事情,任何一个女子去,都比不上我亲自去。”
“可是殿下,您不会武,到那时候您如何去抓他?”蔺暮辞问。
“我相信你们。”沈磬道,“我能做到和他独处,到时候,就要看你们的了。”
“不行!”唐纵酒依旧反对。
他怎么可能让沈磬和另一个男人单独在房间里?
“君歌!”沈磬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
“不行就是不行,”唐纵酒道,“陆明灏没你重要。”
这句话很冷血,却也是事实。
如果是任何一个人,陆明泽都会出口反驳,可偏偏此时要为他兄弟俩冒险的是舒凝公主。
他们为沈氏皇朝出生入死,是因为家国天下的荣誉,而不是为了让公主为他们牺牲的。
“我也不想殿下您为我们涉险。”陆明泽点头道。
“那我退一步,”沈磬的凤眸朝着在场的所有人扫视了一眼,微微勾唇,笑道,“君歌你和我一起去。”
唐纵酒:?
蔺暮辞:?
陆明泽:?
“我怎么和你一起去?”唐纵酒不明所以。
“来。”沈磬朝唐纵酒靠近了些许,与唐纵酒低语了几句。
下一秒,唐纵酒惊恐地看着沈磬,久久不能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