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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燃此言一出,蒋晏清的脸色当即变得难看了。他只顾自己痛快,想让薛念当众出丑,确实没想到过这一点,沈建宁虽然才智平庸了些,但为保明君的名声,向来是以仁孝治天下的,蒋晏清当然不可能真的去为赵家人求情,然而被打死的是他亲弟弟,倘若这样的话传出去的确对他很不利。搞不好还会威胁到他侯府继承人的位置。
而且打死他亲弟弟的人毕竟不是薛念,如果他这样大庭广众之下羞辱了对方,又不肯遵守诺言,真闹到沈建宁面前,对他也没有什么好处。
羞辱薛念当然很痛快,威胁到他自己的地位可就得不偿失了。
沈燃笑着与蒋晏清说了几句荤话,目光落在薛念身上时就很明显生出戏谑和打量:“真想玩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必急于这一时。如今你宣威侯府可是地地道道的苦主,这个节骨眼上实在没必要再节外生枝。”
话音落下,沈燃附在蒋晏清耳边,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几句话。
蒋晏清闻言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七皇子,你说你怎么就能这么懂我呢?我这刚想睡觉,你连枕头都给送来了。”
“那是自然。”
沈燃和颜悦色的跟着笑:“否则怎么做好兄弟。”
此时蒋晏清脸色已经多云转晴。
他在沈燃的肩上重重一拍,随口就应承道:“对对对!好兄弟!咱俩是一辈子的好兄弟!”
说完,领着人急匆匆回房了。
薛念看着沈燃,脸上带笑,眼睛里却看不出半点笑意:“果然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七皇子如今,可是越来越八面玲珑了,可喜可贺。”
沈燃笑了一声:“彼此彼此,少将军如今不也是越来越出息,都学会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了。从别人胯下钻过去很好玩?那不如你来与本宫玩一玩?你跟本宫低个头,说不定本宫也会不遗余力帮你想办法,难道不比那个蒋晏清强得多了么。”
帮着沈建宁办了几件事,初尝权利在手覆雨翻云的滋味,沈燃身上那种上位者的气息已经初见雏形,说话时都带着股漫不经心的慵懒意味。
两人之间气氛微沉。
片刻后,薛念道:“你认真的?”
沈燃反问道:“我看起来像是在开玩笑?”
薛念缓缓道:“若我把此事捅到皇帝那,那你装了这么长时间的乖孩子形象,可就彻底土崩瓦解了。”
沈燃懒洋洋打了个哈欠:“说什么笑话呢,只有蒋晏清才会这么蠢,为出口气在大庭广众下给重臣之子委屈受,让人拿住把柄,这种事当然要在没人的地方,就算你真的去告状又能怎么样,反正也没证人,到时候双方各执一词,我就说你是因为我不肯帮你出言污蔑,你觉得皇帝是信你,还是信我这个素来肯听话的儿子?”
“就算他真的碍于面子申饬我,心里也会对你有怨气,你猜……他奈何不了你的情况下,会不会把这股怨气撒到其他人的身上?比如赵家那个……他叫赵什么来着?本来只是个斩首,最后改判个凌迟什么的,你觉得可能,还是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