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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你看都聊了半天了,你贵姓?”乾哥问道。
“免贵姓张,张大彪,你呢大兄弟?”
“我叫王啸乾,那我就叫你张大哥吧。”
“呵呵,好,那我就叫你王老弟吧。”张大彪爽快的答应着。
在闲聊中时间总是过的飞快的,不知不觉间三轮车已经驶近了大王庄的村头,这时张大彪对乾哥说道:“王老弟,大王庄到了。”,说完把车停了下来。
乾哥望着自己土生土长的村子,把自己的行李包提出来,然后拿出一百块钱给张大彪,“张大哥,这一百块钱别找了,以后有机会还得麻烦你坐你的车。”
“这怎么行,咱先前说好了六十就六十,你不能让我言而无信啊王老弟。”张大彪说着从口袋里找零钱。
“张大哥,你别找了,就四十块钱,至于吗!就当是你一路上的陪聊费了,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人和我说过这么多话了。这是我的手机号,以后你有什么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给我打电话。”乾哥说着掏出一张写着电话号码的纸,递给张大彪。
听了乾哥的话张大彪也不再计较,小心翼翼的把乾哥递给他的纸装进兜里,然后说:“谢了,兄弟,咱们后会有期!”
说完上车发动了车子,渐渐地消失在暮色里。乾哥面向三轮车模糊的背影,对着那个断了胳膊的曾经的老兵敬了一个军人特有的礼节——军礼。乾哥曾敬过无数的军礼,每次都是肃穆的,然而这次却是沉重的。乾哥把手放下,然后提起行李包大步往村里走去。
村里的孩童在村头嬉笑着,乾哥都不敢去相认,因为他观察了一番,这几个小孩没有一个是自己认识的。村头的那颗老柳树在四月的天里早已吐出了嫩芽,枝繁叶茂,枯木逢春。村头的那条河仍然是孩子们的乐园,看到这群孩子乾哥似乎看到了自己当年的样子,穿着开档裤,和一群小伙伴一起,在河边溜达,然后就去折杨树、柳树上的枝条,把外边的皮拧下来制作手工小喇叭,玩得不亦乐乎。
乾哥正沉浸了童年的回忆中,突然个稚嫩羞怯的声音传来“哥哥,你找谁?”
乾哥低头望去是一个小男孩眨巴着清澈的眼神问自己,并等待着自己的回答。乾哥用尽量柔和的声音微笑道:“我回家啊,小弟弟……”
“那,那你家也是这里的吗?”小男孩继续问道。
“是啊,哥哥和你们一样出去玩了,就是玩的时间比较长些,现在玩累了就回家了。”乾哥蹲下笑着解释着。
“狗娃,狗娃,家来吃饭了!”突然一声母亲的吆喝从村子深处飘来,乾哥这才听到阔别三年的乡音,在外边都是标准的普通话“回家吃饭”,只有在这儿才会听到这么亲切的“家来吃饭”,而这儿就是故乡。
“叔叔,俺妈喊俺吃饭了,天快黑了,你也赶紧吃饭去吧,不然一会儿你妈也要叫你了。”小男孩狗娃说完就和小伙伴们屁颠屁颠嬉笑着往村子里跑去。
乾哥看着暮色中的那一缕缕炊烟,以及那一股股闯入鼻中的人间烟火的味道,坚定了步伐,在心里对自己说道:对,回家吃饭。
天快黑了,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行人,大都回家吃饭去了,乾哥不大一会就来到了自己家门前,篱笆院,小门扉,一切和三年前没什么两样,什么都没变。透过门缝乾哥看到两个老人在院落里的灶台前忙活着,正在炒菜,男人烧火,女人做菜,那景象是如此的和谐,乾哥噙着泪花着的是不忍心去打扰。他看到母亲的白发又多了几许,父亲的背又驼了几分,眼里的泪花更加不可抑制的流了下来。
乾哥动作轻柔小心翼翼的推开门,唯恐打破了这静美的场景,面朝父母哭喊了起来,“爸!妈!”喊完后手里的行李包掉在地上,泪流满面。
两位老人听到那久违的声音,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女人向男人问道:“老头子,我没听错吧?!是,小天回来了?”
男人往身后看了儿子一眼,笑着对女人说道:“你没听错老婆子,是小天回来了!”
女人仍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敢转过身来看乾哥,恐怕自己一转身儿子就又走了。她慢慢的转过身来,看到儿子真的站在自己面前,激动地颤抖着双手要去摸儿子的脸。
乾哥大叫一声“妈”,然后飞身跑到母亲跟前,扑进母亲的怀里,无论你是英雄还是好汉,在母亲面前你只是一个儿子,一个永远长不大眷恋母亲怀抱依旧的儿子,这只有真正经历过世事沧桑的人才能深刻的理解。
母亲,满脸老泪,颤巍巍的抚摸着乾哥的脸,“小天,你终于回来了,可想死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