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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老黄与营销副总的第一次交锋看似没有胜负而只是一个赌局或是一个未知数,但是基于老黄狡诈的性格和谨小慎微的作风,在没有相当大把握的前提下,他是不太可能与一个毛头小伙子打这个赌的。
其实老黄在返回霍尔特山营地之前是联系过我的,而他当时的处境确实不妙,身为蒙东集团的挂名董事长不算,他还是一块夹心饼干,而且随时有被人替换的危险。
在听取了青格勒图的交代以后,我同意与老黄就鲜卑王陵墓的位置一事通个电话,之所以选择电话联系而不是直接见面,一是由于老黄在蒙东地区算是一个知名企业家,走到查干浩特镇的任何角落都有被别人认出来的可能,这对于我这个打算低调做一些事情的人来说不太方便;二是卓云听说老黄有求于我以后,极力反对我和这个老狐狸再有过深的交情。
在这种情况下,对老黄的请求进行必要的电话指导也是合适的。
老黄的请求很明确,就是想知道鲜卑王陵墓的准确位置,哪怕不是具体的经度与纬度的交集,只要是可以把可能的位置缩小到一个他和他的团队能够接受的范围就是功德无量。
考虑到青格勒图的整体计划和我对鲜卑王巴音诺敏陵墓的学术兴趣本身,我尽可能详尽地描述了我所知道的一切。
我开始回忆当年我与张阳在一起研究地图的往事,那次红蓝铅笔描绘出来的可不仅仅是一份地图,那是我对那段历史的无限热爱与向往:
我清晰记得,在当时我和张阳下了越野车,回到补给车上的卧铺找到那张远古神秘地图的复印件,我们来到补给车南侧的平坦草坪,围坐在摊开的地图两侧,再次琢磨地图和方案。
地图上的山脉等高线就如同两只被一圈圈压扁了的不规则椭圆,分布在霍尔特山的北部,一条标示河流的粗线千回百转地从地图南端的ru山右侧延伸并消失在两只椭圆形“回”字等高线的中间。两支山系错落对应,与霍尔特山遥相呼应,构成了一个稳定的三角形结构,而蜿蜒的辽河支流就成为连接三点的桥梁或纽带。在这个巨大的三角形内部,就是中国北部著名的山地草原——蒙东草原,这片草原属于科尔沁草原的组成部分,但是又以其鲜明的特色区别于辽河冲积平原的草甸类型,从而得到了历史上诸多游牧民族的青睐与依恋。
我们营地所在位置和今天老黄团队所在的位置是一样的,都是在霍尔特山南侧偏西的平缓草坡,而山的正南则是一片相对陡峭的石壁,石壁上盘根错节的老榆树和石缝间的丛丛荒草,在苍凉悠远中成为圆润ru山中的一点灵动。
我和张阳各自握着一只红蓝铅笔,在地图下面垫放了一块木板,然后就开始勾画起来。“霍尔特山周边不可能有墓葬,因为这既不符合不留痕迹与不易识别的要求,也不符合这里的土质条件。”张阳以霍尔特山为中心画了一个蓝圆,“这里的山地草原可以放弃搜索。”
我依照着张阳的做法,把两个椭圆形的山系也用蓝笔圈掉,“这两座山系属于巴音诺敏王直系领地分界线的一部分,山系南侧是他的叔叔和两个弟弟的领地,而山系的北面对应着霍尔特山的部分是山阴,不可能有墓葬,应该可以放弃探挖。”
“再除去河流沿线不适合墓葬的区域,还要把那片原始次生榆树林排除,鲜卑王陵墓上面不可能种植榆树林来作标识。”张阳一口气划掉了很大一片区域。
现在剩余的区域都是山地草原,没有标志物,没有山石,也没有树木。
看着地图上两块蓝色粗线条圈画的山系,看着蓝色斜线勾掉的河流,看着圆润和缓的霍尔特山,我的心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震了一下!原本规律的心跳骤然加快步伐并失去了节奏!
“前川后山”、“前川两山开,后山定川来”,这不就是历史书上记载的鲜卑王的墓地选定标准吗?
据传说和史料记载,鲜卑王巴音诺敏陵墓的前面有一条大河,现在看来,应该就是正在我们面前缓缓流淌的这条辽河支流;陵墓背靠大山、面南而葬,这背后的大山就是霍尔特山!“前川两山开,后山定川来”说的不就是辽河支流从霍尔特山奔腾而来,踽踽向前,一路奔向两座错落开来的山系而去吗?
地图上大三角地带的核心区域,就是这片最核心的山地草原的下面,一定存在着沉睡了千百年的巴音诺敏鲜卑王陵墓!
而根据后来的实际探墓和初步发掘,我们已经知道了真正的鲜卑王陵墓其实就在霍尔特山正南的那一片相对陡峭的石壁下面!
我的情绪有点儿激动,我在电话里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感情,我们曾经那样地接近追寻已久的目标,但是造物弄人,我们失去了凭借自己的力量挖掘鲜卑王陵墓的最佳时机。时至今日,我却必须把保留在心中数年的这个秘密毫无保留地告诉给一位曾经持枪劫持自己座车的胖子,尽管他曾经算是自己的入门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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