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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天涯的家已经没了,她的仓库还在,而且刚好就在傻猴儿的家旁边,所以此时几人都在傻猴儿的洞府里。
傻猴儿躺他的窝里睡觉,阿头也在他床上,就窝在他的身上,跟床边的紫竹解释疫神。
元天涯则是在他的洞府外面,一个小小的悬崖边,仰头看着今晚格外明亮的大月亮。炼如裳看了她一会,走出傻猴儿的洞府,走到她身边,和她一起看天上的月亮。
天气已经渐渐转暖了,从南边来的风,轻轻地吹着月亮旁边羽毛一样薄薄的云。
“那样的云啊……”元天涯忽然开口,英气的脸被月光染上了一点点阴柔和美丽,“我看了好多年了,一千,两千……九千年。”
黄毛听到“九千年”这个时间,忽然有些为元天涯不值。为什么呢?为什么那个猴成了主神,不是元天涯。
“他怎么就成主神了?”黄毛回头看了眼窝在自己的窝里,蜷缩着身体,睡觉的样子像小孩子一样的傻猴儿。
“傻乎乎的,还能给人背刺。一点防备都没有。”黄毛想起他几次死了又活,活了又死的样子,都不知道此时是该笑还是该哭,摇头叹说:“那么大年纪的人了,怎么还能给人背刺成这副模样,差一点都死了。死了,就什么都没了。”
“好傻!哎,好傻!”
“这么傻的人啊,怎么还成了主神了啊,那么傻的人啊。”
“黄毛啊。”
元天涯忽然唤了她的名字,黄毛朝她看去,看到了月亮也看到了她比月亮还要温柔的眼眸。
她柔软地凝视着她,露出了黄毛此生见过最倔强,也最温柔的笑容,对她说:“他啊,只是一个猴啊。一个小猴子,一个人躲在山洞里修炼,一个人扛过没有人说话,没有人关心,没有人理解的修行的苦,漫漫岁月,月升月落,稍稍变强了一点……”
元天涯说着说着,笑了起来,眼睛眯成了弯弯的月牙儿:“真的就变强了那么一点点,就开始挨打,一个人挨最多的打,受最多的伤,一个人在每一个有月亮的夜里望着月亮,一个人……”
笑着笑着,元天涯月牙儿一般的眼角舒展开,渗出一点点泪水,看上去好像藏着宝石和月光。
“黄毛啊,他是从没有杀过人的,也没有吃过任何一个同类。即便是最难的时候,即便是伤多到要死了的时候,也从没有主动去伤害过别人。”
“他从来都是站在那里,一个人站在那里而已。而因为他是他,所以只要他站在那里,便一定会有人去找他,有人去挑战他,有人想让他死。”
“没有别的理由,只因为他是他。”
“黄毛啊。”她在月光下拉住她的手,对她说:“不要再说他傻了。乱世洪流之中,他能站稳脚已经是千辛万苦。七千三百九十一年,每一天,每一夜,我在这里,我都是看见的,我都是看着他的。”
“他不傻的,他的无奈,他的受伤,只因为他是他而已,只因为他天生够强而已,仅此而已。”
“他是能够做神的。成为神……”元天涯朝向月亮,“成为主神。”
元天涯说完话看着月亮,好像那是她力量的源泉,她勇气的方向。
而黄毛看着元天涯,想告诉她:此一刻的你比月亮还要耀眼,比月亮还要明亮!
“咦……”阿头觉得他身下的傻猴儿好像在发抖,疑惑了一下,问正面对着傻猴儿坐在地上的紫竹:“阿紫哥哥,猴哥哥是不是冷啊,他好像在抖。”
“他不冷,他只是在哭而已。你莫要管他。”紫竹说了一句,把正要跳下去看傻猴儿的脸的阿头又扯了回去,放好了。
“紫哥哥,我真的能做神吗?还是主神?”抽泣声里,傻猴儿小声问紫竹。
紫竹摇摇头,没有看他:“我不知道。除了那个疫神,正常一点的主神我只见过菘山君一面,还是模糊版的那种。我觉得……”
紫竹说着说着,忽然间就去看傻猴儿了,盯着他认真地说:“而且我觉得菘山君是个变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