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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苦大仇深地望着反应迟钝的小胖子,望了两眼不知想到什么,目光一飘忽然望向别处,正襟危坐道:“那便好。”
严圆圆奇怪地扫了对方一眼,不明白他怎么忽然又换了张脸。儿子玩得累了,趴在她胸前打了个毫不含蓄的哈欠,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背,便换了个姿势哄他睡觉。
他母妃虽是个绝世无双的美人,但眼中从来只有富贵权势,没有他这个儿子的影子,故而自小他便从未受过这种待遇。即使生病时母妃在床边哭泣,那模样也必然是绝美的,绝不会失态大哭。
当年奸宦造反,他原有机会救下她。只是事发突然,他之前一直借着养病的名头在外谋划,因怕母妃说漏嘴,故而都是瞒着她的。奸宦动手前一日他收到消息,立刻乔装入宫与母妃说了这件事。却没想到她被宫内的富贵看花了眼,嗤笑他说的事情根本不可能发生,更说不愿出宫怕被他拖累。
他劝了又劝,她却铁了心毫不动摇,甚至在他忍不住要将她打晕带出宫时以死相逼。他无计可施,又怕逗留时间太长被人发现。为免多生枝节,只好交代母妃身边的人好好保护她,先一步出宫。
因错过了最好的时机,夜间宫内外便警醒起来围得密不透风。第二日朝阳一升起,宫内便传来了第一声哭嚎。他夜半时分便派人伺机潜进宫中悄悄将母妃接回来,自己带人在宫门外蓄势待发——
谁料半个时辰之后他等来的不是生母,却是她在生死关头怕得发抖,想用亲生儿子的情报换取一条生路,终究也没活下来的消息。
那日的计划差点功亏一篑。
从前的太子妃后来的皇后前车之鉴在前,生母背叛在后,从此除了面前这个女子,他再未相信过别的女人。
……即便她后来也曾骗他。可如果他能放下,如今也不会在此处了。
严圆圆哄睡了儿子,回头时正好看见皇帝眸色冷清唇角微勾一副复杂难言的模样。她醒来后因为愧疚再兼想起从前很多事情,在他面前一直没什么底气,此刻看见这副冷淡表情,床上又睡着张几乎是他缩小版的脸,她握了握拳头,走到他面前温声问:“陛下是不是累了?”
男子抬头看了看她,清冷的眼底隐约有些别的神色,如同胖儿子啃手指却咬痛了自己,委屈而不自知的模样。她忍住摸头的冲动,与他并排而坐,沉默半响,忽然蹦出一句:“其实臣妾一直十分庆幸……陛下从未放弃过我。”
就如她被绑匪抓去那么多日子,不说高门大户,即使寻常人家的男子都要想一想把她接回来后应该作何反应——但他不止当时没有问起,之后也从未在她面前提及此事。反而小心翼翼地关心她的伤口在意她的身体,好像只要她能回来一切都没有关系。
“……”他并未说话。有的时候他总像这样口拙,面色又冷淡,叫人一看就觉得他不耐又冷漠,因此她从前才会在诱导下一直误会。
“我以前一直觉得陛下是个特别冷漠的人。不管我撒娇耍赖发脾气,陛下总会这般静静地看着我。我一度非常害怕这样的目光,好像我做的事情对陛下而言没有任何影响。而我其实并不想看见……陛下对我无动于衷的目光。”
她不提“不走”或者“系统如何”,后脑便不会出现疼痛。此刻也只零零碎碎地说着自己这段日子的心路历程。他在她身边乖乖听着,即便那眸色冷若寒冰,却总让人觉得底下有溪水流动。
有点诧异,有点欣喜。
严圆圆想像抱胖儿子一样摸摸他的头,告诉他任何事情都不用在意。她虽然总说自己曾是个软包子,但这二十多年在异世,严府上下对她的宠溺不知何时也养成了她任性骄傲的性子。回顾从前,或许两个人在某个方面上都有错,但不得不说这件事从开始的确是她抱着不纯洁念头接近他的。
她不会否定自己的错误,也不会立刻把对方托到完美无缺的男神地位,可……
严圆圆看了看身边沉默的男人,又看了眼床上呼呼大睡的儿子。有些事错了便错了,第一句话出来后,承认自己错了就一点也不难:“这段日子在外头我一直有些怕。怕陛下真的生气不要我,怕我之前做得太过令陛下伤心,怕我再也不能回到这里回到陛下和儿子身边……也怕我再也见不到你。”
她深呼吸一下,正要一鼓作气将后头的话全部说出来,男人忽然伸手揽住她,将脑袋埋在了她的颈窝里:“……”
寒山青松一般巍然挺拔的男子忽然示弱,叫人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她一愣,那人却再也不动了。
“……”
半响,“不要叫我陛下。”
“……”
女子沉默良久,不知自己何时也翘了唇角,摸摸他的脑袋:“……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