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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方争吵得不可开交。他便高高地坐在龙椅之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但纵是如此,他额际的青筋还是突突直跳着。
大臣们还在声嘶力竭地争辩着什么,他却渐渐地走了神。这几日,被扣押的那几名大臣虽令他揪心,但是更让他寝食难安的却是那一日在宛央处恰巧撞见的信笺。
萧墨迟?萧墨迟……为什么偏偏会是他?
皇上百思不得其解。宛央与他牵扯上关系后比肃亲王嚷着要纳他为女婿更为难办。那信笺之上的“弃捐勿复道,努力加餐饭”这几日总是在他的脑海里转悠着,好似一根根银针似的,扎得他难以有个安稳之时。
如今萧墨迟被北疆的沙盗扣押着,他的心思微动,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趁机派人偷偷取了他的性命,也好绝了后患。
皇上思量着此事正入神,朝堂之下,傅德昱尚书微微提高了声音喊道,“皇上?”
皇上回过神,淡淡地扫视了一眼傅德昱,问道,“尚书说了什么?”
傅德昱意味深长地看了皇上一眼,重新回禀道,“皇上万万不可动了念头与这群沙盗动武。边关传回来的文书也已经说得明明白白了,这沙盗的头领乃是月氏的前太子,若动了这人,只怕日益强大的月氏便会按捺不住,恰好有了理由来攻打大庆了。”
邓坤闻言,向前迈出一步,朗声质问道,“凭我大庆的人力物力,难道还怕他小小的月氏不成?”
傅德昱这几日真是越发不喜欢这个邓坤了,几乎懒怠与他辩驳,便依旧看着皇上说道,“皇上,您登基不过才三年,三年内已经兵戈四起,将士们疲于奔命。现在,万万不是与月氏起冲突的时候。”
皇上垂下眼睑,静默了片刻后,突然下定决心说道,“传朕旨意,命傅容将军亲自带领尧曲城的守兵前去清缴沙盗,不得有误。违令者,斩!”
他的圣旨中提也不提解救人质一说。他只盼着萧墨迟那厮能无声无息地死在这场战乱之中便最好不过了。毕竟,如今的他还未能调查清楚萧墨迟的身世和来历,若是特意派人去取萧墨迟的性命,只怕会不明不白地触动了萧墨迟背后暗藏的势力,到那时便难以收场了。
傅德昱闻言,面色大变,“皇上……”
皇上不再看他一眼,耳边亦只有异口同声、响彻大殿的“皇上圣明”之声。
圣旨加急传到边关后,傅容大为震惊,但也有早已按捺不住的将领们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想要用这群沙盗的鲜血来祭一祭自己饥渴的刀剑。
傅容很是无奈,收好圣旨之后便开始点兵,准备即刻出发,清缴这批沙盗。
点兵台上的他意气风发,心中却很是迷茫。他发现现在的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明白皇位之上的那个人了。他总以为凭他对那个人的了解,他不会轻易冒这个险,去诛杀这群沙盗,而引得月氏前来攻打大庆。可是为什么到最后那个人做出的还是这个选择?甚至连父亲竟也劝不住他了……
台下的士兵们经过这几日的修整,精神已好多了。此时一听将军说要去清缴沙盗,更是群情激奋,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大喊道,“清缴沙盗,扬我国威。清缴沙盗,扬我国威。”
军令鼓一下一下地响着,有力且浑厚。只是这听惯了的声音如今落在傅容的耳朵里却总透露着一股不祥。毕竟,清缴三四百人的沙盗不难,难的是这群沙盗背后盘根错节的势力和蠢蠢欲动的月氏一族。
可圣旨如山,他没得选择。
他拔出腰间的长剑,指天而喊道,“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