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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条官道前方是通往南一城最后一个茶寮,也是他密切盯着的目标,而他身边分布均匀的十多条干鱼,全憋着劲儿淌着汗,原地埋伏。
茶寮老板是个有点粗壮的跛脚老汉,看起来很普通,不过他眼风时不时扫过不远处的草垛,优哉游哉的喝着凉茶,眼里似有些幸灾乐祸的笑意。
日光暖长,老板普通,客人们却似乎不普通,当然,也不是皆非常人。
茶寮靠一大榕树搭的棚,有六张桌子,其中靠路边两张桌坐的是时常路过茶寮歇脚的农夫、樵夫,挑担走货的,都是平头百姓。
而就近挨着的三张桌子,坐着两名粗黑大汉,短打带刀,孔武有力,一看就是跑江湖的,他们盯着对面死死地看着,好像那坐的是杀父仇人。
事实上两个大汉对面桌上坐的是一个女人,漂亮而妖娆的女人。
跛脚老汉咂咂嘴,他发誓,这女人长得算他见过的最妖的女人,不是最美的。
这个女人可以引起大多数正常男人的*,她看起来不年轻了,但绝对不老。反而因为多了一种成熟的风韵而更加迷人。
女人一直在笑,手里拿着一柄断刃,是的,断刃,缺口很平整,甚至比刃口还光滑,她不时用拇指拨过缺口,轻轻柔柔,就好像那是她的情人。
最后榕树底下一张大八方桌,坐了一个男人。
月白色衣衫,很年轻,很英俊,他一个独饮,嘴角带着笑,好似喝的不是咂不出味儿碎茶叶末泡的黄水茶,而是琼浆玉露。
这个年轻男人从进茶寮,除了喊了声上茶就一直安安静静的坐着,时不时会往官道远处望望,像在等人。
他太出挑了,使得漂亮女人老是忍不住朝他看。
没有人说话,很久了。
终于,那两个大汉中的一个有些不耐了,冲着女人道:“歇了够久了,该上路了,你别想耍花样。”
女人瞪了他们一眼,道:“急什么急,茶都没喝完呢。——有本事就绑着我去呀,嚷嚷个什么劲儿。”
她的话令两个大汉涨红了脸,咬牙切齿道:“若不是受人之托,我们哪能不客气些。”
女人鄙夷道:“那就闭嘴,我还要再喝一壶茶。”
两个大汉气得不轻,刚要说话,突然听见一阵轰隆声。
不是打雷,却胜似,惊的抬头望过去,远远的先是看见一阵弥漫冲天的灰尘,然后入耳才是更清晰的震耳的马蹄声。
来的是一支队伍,准确说是军队。
十八匹黑马,十八个人,一致的高大威猛,而领头是匹白马,打马上下来的却是位穿黑衣,寒冰雕就一般不苟言笑的,五官非常俊致的女人。
一跃而下马,收着马鞭径直朝榕树底下大桌而去,身姿高挑,动作飒爽,几乎所有人都移不开目光追着她看。
余者十八人各自朝四个方向分散而立。
茶寮因为这支队伍的到来一下子拥挤了,也更安静了,歇脚的平头百姓们出奇的都没有要走的意思。
一时间只能听见树丛里的虫鸣声,还有跛脚老汉以怪异的姿势飞扑到榕树底下后响起的沏茶声。
穿月白色衣衫的男人终于不再喝茶,他抬手推开跛脚老汉为对面女人殷勤倒好的茶,“水太浑了,都喝到沙子了。”
他的嗓音温润而平和,说话时眼睛是专注的看着她。
跛脚老汉脸部僵硬的厉害,一双眼能迸出火似的,他提着茶壶的手紧了紧,终是愤愤然的转身,隐约能听见他磕牙的声音。
安宁勾唇,冷若冰霜的眼里隐浮笑意,她浅淡的抿了抿有点发干的唇,“怎么等在这,城主府还不如破茶寮?”
“当然没得比。”游书点头,他的脸上瞬间露出淡淡的笑意,眼眸仿佛也多了几分清澈光泽,“更何况,主人未归,客人哪能先登门。”
说完,慢条斯理的拿起一直搁置在桌旁的食盒,拿出一套茶具,玉瓷白的茶壶里是满满当当的水。
安宁微微眯眸,看着眼前这男人,倒茶喝茶如投入处理公务时一样,安静、专注,举止气质清雅沉稳,“执行外务还带着茶具,太麻烦了。”
说是如此说,等那甘甜清凉的茶水一入口,她微蹙的眉头到底舒展了。
这一个半月,安宁行踪不定,至于她去追查什么,无人知道,只交待他们来南一城碰头,一晃而过到了六月初,才得到信。
游书方要回话,又听正前方传来一阵轻快的吹笛声。
不远处岔口另一官道上缓缓悠悠驶来一辆,驴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