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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卡没理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像是在想一个极致难解的谜题,或是在一个迷宫里转晕了始终没找到出路。
是啊,那是个真正难解的谜题,那是个怎么绕都绕不出来的迷宫。
布卡被困住,出不去了。如果她可以像个没有思想的洋娃娃待在他的身边,也许那会很快乐。有得吃有得喝,偶尔在他高兴的时候,他还会逗她开心,有什么不好呢?
只是她为什么就不开心?也不是不开心,是有时开心,有时不开心。而这种不开心一旦转成悲凉,就会让人坠入深渊,化为灰烬。
之如此刻,她自己也感觉不到自己的心跳,更感觉不到自己的体温。仿佛心跳停止了,身体冷冻了。
冷,刺骨的冷。
尽管贺兰锦砚试图用他的体温来温暖她,却毫无作用。
布卡只是那样呆呆地躺着,脑袋耷拉着,没有一点反应。
贺兰锦砚彻底没辙了,英俊的脸泛起一丝沮丧,用手轻轻刨乱她的小卷儿:“布卡,我喝了酒……可能不知道胡言乱语了什么……”
说实话,他看到布卡这个样子,着实有点发怵,觉得自己今晚确实喝酒喝多了,忒混蛋。
布卡似乎听到他讲话了,微微侧过脸,视线落到他的脸上,却又神情迷茫。半响,她动了一下,又动了一下,表情有些吃力。
布卡挣扎着坐起来,然后披件睡袍下床,进了浴室。热水冲刷在身体上,驱走冰寒之气。呼……终于,有点温度了。
她站在热水中,呆呆的,不动。只是为了一丝温暖,才站在这里。她怕再冻下去,就死了。不能死,她得看着阿沐达健康长大。
似乎,她活着的所有意义,也就那样了。这从来不该是她布卡该有的想法啊。她是那样热爱生活的姑娘,爱唱歌爱笑的姑娘,怎么可以这样颓丧?
时间过去一个小时,贺兰锦砚如坐针毡,终于忍不住拍门:“布卡!布……”
门开了,布卡用干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眉头轻拧一下,淡淡的,表情看不出悲喜:“你也要洗?”
“不,不是,我是想看看你在干什么。”贺兰锦砚听到她讲话,就觉得舒了口气。
她的眉儿蹙得更深了:“我能干什么?当然是洗澡了。难不成我还能自杀?”
贺兰锦砚听到“自杀”两个字,有种胆颤心惊之感。他默默抓过她手里的毛巾,帮她擦头发。
布卡没有拒绝,全程乖顺得像只吃饱的小兔子。
他很喜欢替她弄头发,吹风机呜呜叫嚣,将她的发卷儿一点点吹干。她的发卷儿完全不打结,健康又光泽,漂亮极了。
打理好她的发卷儿,他小心地抱着她睡觉。她没有抗拒,仍旧乖顺地猫着。
他却睡得一点都不踏实。这是个调皮又反叛的姑娘,不高兴的时候,总会想方设法跟他作对,捉弄他,嘲笑他。
只是,布卡这样乖顺,仿佛是隐藏着更大的疏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