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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征眉毛一扬,轻轻啊了一声,孙宗乙为宗极门四大护法之一,二十多年来仗剑行四方,名声十分响亮,场中几乎人人都听过他的名头,连那麻子也道:“孙宗乙大侠威震武林,乃是当世一流高手,却不知洛水边上那一场激战,胜败如何?”
王皮笑道:“胜负是有,激战却无!当时孙宗乙出尽了全力,邪马台大侠却剑未出鞘,只是隔鞘一震,一招之间孙宗乙便受伤吐血!邪马台大侠手下留情,也没再追击,任他离去,但他自此销声匿迹,多半是没脸再出江湖了。”
众人原料定王皮既拿出孙宗乙来,此战必是邪马台正获胜,但谁也没料到孙宗乙竟非邪马台正一合之敌!这番话全场听了无不震惊,就连秦征脸上也露出怀疑之色,他是曾见识过孙宗乙剑法的,虽然对这个人恨之入骨,但心中对他的剑法却评价颇高,自忖以自己眼下的修为遇上了孙宗乙也不一定能胜过对方。
末席那麻子更是叫了起来:“剑未出鞘就震伤孙宗乙大侠?这不可能!那除非……除非是上九先生,否则我什么也不相信有人能一招就伤了宗极门的护法!”
他几次出头话,秦征也注意上了他,见他长相乃是一个中年,但口音却略有些稚嫩,与他的长相不匹配,又听他对孙宗乙口口声声必称大侠,心中不免生出一些怀疑来。
王皮笑道:“这事可不是空穴来风,而是可亲眼所见,洛水边上一战发生于六年前,之后孙宗乙便一蹶不振了——各位想想,这六年中,可曾听过孙宗乙的什么消息么?”众人各自转念,果觉这几年没听过这位宗极门护法的传闻,王皮又:“而且目睹此战的还不止可一人——”手往牵机子一摆,:“牵机子老前辈当时也在场。”
所有人的眼光都朝牵机子瞧去,显然是在向他求证,牵机子对邪马台正显然绝无好感,但以他的身份却不能睁眼瞎话,甚不情愿地道:“不错,是有这事。哼,孙宗乙名头不,不料却在人家手下走不了一回合,真是丢人现眼!”他这话虽然是在借贬低孙宗乙来贬低邪马台正,但无疑却坐实了王皮的法,场中便有十几人发出了惊叹之声,这次却是惊讶中带着佩服。
忽听铮一声响,这一声琴音难听之极至极,琴音一发,场中的练气之士全都觉得真气一阵跳动,甚至就是秦征这样的修为,被他琴音一干扰也感到心浮气躁。他内心吃惊,循琴音望去,却是坐在牵机子下手的一个长须老者,这人身穿麻衣,别人的桌子上都摆满了酒菜,他桌上却摆着一张七弦琴,此时左手按住琴弦,慨叹道:“声名之成,多出于机缘,玄武中人常将‘玄门五老、剑宗三传’八字挂在嘴边,其实这八人的功夫,最近十几年又有几人见过?究竟盛名之下有多少真实功夫,只怕也难得很。”语气之中,似乎对“五老三传”都不怎么服气。
他右手又是一挥,秦征这时已有防范,却还是被他牵引得心脏一震,心中对这人充满了忌惮,暗道:“好厉害!他这么随手一挥便震得我们心神不宁,不知用上了几成功力?”
王皮忙给秦征引见,道:“这位是青琴先生。”不过却连他也不晓得这位青琴先生的来历。
主人席上朱序笑道:“天下间藏龙卧虎,能人甚多,不过五老三传能享大名,断非偶然。”
那青琴先生抚着长须,道:“但愿如此!我听五老之中有一位深通乐理,若是什么时候能够遇到较量一番,那定是人生一大快事。”
这几句话言语间甚显唏嘘寂寞之意,秦征心道:“他居然还想和大吕先生较量!”他知道玄门五老中以乐道通神著称者是广陵派的大吕先生,秦征对大吕先生的乐理玄功并不深知,只是想这位大吕先生既与师父青羊子齐名,一定也是不世出的绝高手。
末席那麻子忽冷冷道:“这位青琴先生,你也不用叹气,你的音波功到别的地方也许找不到对手,但这次既有份参与围攻桃源,多半能如你所愿!”
青琴先生哦了一声,问:“怎么?难道那位大吕先生也在桃源之内?”
那麻子尚未回答,王皮已道:“不错,据可靠讯息,玄门五老之一、广陵派的大吕先生,晚年就隐居在这丹江桃源!”
场中数十位高手同时啊了一声,秦征也大感意外,但想到此行或许能遇见天下乐道第一高手,内心深处又隐隐生出了几分兴奋。
他自进入这个篝火夜宴之中,眼见不但高手众多,而且这些高手一个强似一个,再加上有名将朱序作为统帅,数万大军作为增援,便觉攻打桃源一战真如那位严先生所,“强弱悬殊”,太无悬念。直到听大吕先生竟在桃源之中,这才觉得事情或许还能有变数!
正思间,忽听一人大笑道:“好!好!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