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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同你身边那位钟姑娘说的,她可在于先生面前说你是京城制香第一人,今日我倒要让她瞧瞧这京城制香第一人究竟是谁。”朱樾容勾嘴邪魅一笑。
钟吾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挑衅惊到。茶肆外挥扇款步的温润公子,于伯伯宅中谦逊尔雅的朱世子,那今日榛苓堂这副欠削面孔,他又闹哪端?
李彦翥常说她是个不留余地的双面人,现如今在他面前,她也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钟吾焉迈步向前去,将手背在身后,昂起头道:“容世子手法娴熟动作细致,但适才还是用力稍猛。不知是世子力气过大还是这手艺还未真正成熟。我可是见过湘羽姐姐捣香的,那才叫个炉火纯青,至于容世子,还是来世投胎再同我湘羽姐姐比试吧。”
朱樾容侧耳听着,笑道:“钟姑娘还是等我这香丸出炉再评定吧。”
他说着便将研磨好的香粉倒入陶制器皿中,他的一举一动都很认真细致,虽在说话,眼睛却从未从那香料里移开,仿佛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他或许真是个有天赋的人。
但他真如他所言是喜茶慕香,身居闹市,心远地偏的闲云野鹤吗?
他倒香粉的间隙,见钟吾焉早已前来探看他的香粉,便随意道:“炼蜜。”
“什么?”
“你炼蜜。”
“凭什么?”钟吾焉真是一头雾水,明明同他顶多算个相识,这会儿还堂而皇之给她发号施令。
世子果然还是世子,净把身边人当成了丫鬟随意使唤。
我钟吾焉虽算不上什么公主贵人,好歹也是钟将军亲生女儿李右侍郎的义女,凭什么听他使唤。
况且,她根本就不会。
宋湘羽倩笑向前,“焉儿哪里会炼蜜,我帮你。”
“适才才说我用力过猛,现在却说自己一无所能,看来钟姑娘不过只是好为人师罢了。”朱樾容话中虽带着刺,语气却平得出奇。
“你!”钟吾焉气得牙痒痒,这容世子,果真不是面上那般弱不禁风,这嘴舌毒比妇人。
宋湘羽咯咯笑道:“容世子就少为难我这妹子了,她平日看起来伶牙俐齿嘴里含蜜,实际上不擅言辞。”
“不善言辞,适才说得头头是道嘛。”
“哪能同容世子比!容世子心如玲珑,我可不敢同您相提并论。”钟吾焉信奉一项原则,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这朱樾容现在于她而言只是一团远处的迷雾,对待这样的人,还是先静观其变,让其自导自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