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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竟哪家愿意将女儿嫁给……
“片面之词不可尽信。”宁迟道:“我出门前,老师问起了殿下,此番柳家堡殿下锋芒已露,先生的意思是要殿下近些日子都收敛些。”
戚负雪应了,出门时正遇上倚在门框上的绯玉,他与宁迟道别,这才看向绯玉道:“殿下许了你两日休沐,怎么还跟着我?”
绯玉摇了摇头,笑容讨好道:“公子,我可不是跟着您,我刚刚就在离这不远的绿竹苑,听了人说您在这,特地等着接您回去。”
“临池在等着,你说实话。”戚负雪抬步道。
绯玉挠挠头,道:“您来倚香居,主子知道吗?”
戚负雪将扇子合拢,扇骨敲在绯玉脑袋上,没说话。
临池撑着伞接戚负雪上车,待帘子放下,临池看向绯玉,眸中神色耐人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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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华殿。
沈翎玉落下一枚棋子,头也不抬地问:“你同梅家退婚,只是因为你口中的为了幽州?”
沈姝毫不迟疑道:“是。”
沈翎玉放下手中的茶,凤眸一掀,向来似水温柔的面容露出些许凌厉,她问:“你同银翘是怎么一回事?”
沈姝闻言一怔,仓促间垂下了头,放在身侧的手也跟着攥紧。她没想到长姐会看出来什么,沈翎玉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就像是夹在急风骤雨中的一柄利剑,顷刻便将沈姝死死地钉在原地,无法挣脱。
半晌,沈姝唇瓣翕动,细听之下竟有三两分无措:“长姐,我……”
沈翎玉听着往贵妃榻上一靠,仰起头看向往日威风凛凛的二妹,她眸光一顿,冷声打断:“想仔细了再说与我听。”
重华殿中顿时沉寂下来,沈姝抬头,看见沈翎玉正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中近日新得的棋子,多余半个字都不出口,看样子是打定了主意要从她嘴里撬出话来。
沈姝张了张口,可万般搪塞的话刚一到嘴边,银翘心口上的那道伤便出现在她眼前,沈家的祖训没教过她当逃兵。
沈姝攥紧的拳头骤然松开,她撩起衣摆双膝跪地,那声音听着像是直接砸在地面上,沈翎玉诧异挑眉,视线慢悠悠的落在沈姝身上。
沈小将军即便是跪也腰背挺直不失风骨,此刻,她眸光坚定看向沈翎玉,剖开心扉说:“长姐,我心悦她。”
今日搪塞之言一旦出口,那她便是瞻前顾后畏首畏尾的薄情人,这样的沈姝担不起银翘的一往情深。
“呵。”沈翎玉放下手中的棋,自贵妃榻上起身,待她走至沈姝面前时,面上已瞧不出喜怒:“沈小将军将这话再说一遍,本宫听着不大明白。”
沈姝膝行两步,伏下身子一句一字道:“沈姝心悦银翘。”
“银翘如今的这条命,当年是你从本宫这求来的。沈小将军好记性,这才过了几年,你就统统忘光了?”沈翎玉隐隐动怒,话语间的讥讽之意便毫不遮掩。
沈姝看出沈翎玉的恼火,忙道:“长姐,阿银原并非只有我这一个归处,宛氏此前找过她,她是舍了半条命才回到沈家。长姐,阿银现在就只有我了。”
沈姝见沈翎玉不为所动,心下愈发焦急,她知道,只要沈翎玉一声令下,银翘便活不成了:“戚负雪若非身子孱弱,此刻便是渊北世子,他能得了渊清公子的名声,心机城府断然不会简单,长姐说我忘了,长姐也忘了吗?”
沈翎玉猛的怔愣住,她看着沈姝方寸大乱口不择言的模样,恍然意识到,今日无论她是逼是劝,沈姝都不会松手了。
沈翎玉深吸一口气,缓缓转过身,背对着沈姝说:“滚吧。”
那声音听着说不出是个什么滋味,沈姝从中竟听出一丝无力。沈姝方才只想着如何让沈翎玉明白自己,却忘了面前人是父母远赴边疆时,劳心费神看顾两位幼妹的长姐。
“长姐……”沈姝想说自己方才错了。
沈翎玉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指着殿门冷斥:“本宫让你滚!”
沈姝跨出殿门时听见殿内响起碎瓷声,她脚步一顿。绛河迎上来,朝殿内瞧了一眼,颇有些无奈道:“殿下这么些年,只得了公子这一个自在,将军无论如何也不该拿公子来伤殿下的心。”
沈姝面露愧疚,语气低落:“是我口不择言,平白惹长姐伤心。”
绛河只道:“将军回去再仔细想想,殿下今日气恼的是什么。奴婢就不送将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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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负雪在回来路上恰好遇上沈姝,他颔首道:“沈小将军。”
沈姝只道一声“戚公子”便匆匆离去。
戚负雪愣了愣,不明所以,直到在重华殿门前见到眉心忧虑不散的绛河,才猜出一两分不对的原由。
戚负雪道:“殿下可是同沈小将军恼了?”
绛河行礼道:“公子快进去瞧瞧,殿下许久不曾动过这般大的怒。”
戚负雪跨进殿门,沈翎玉坐在贵妃榻上,一动不动的盯着棋盘,仔细看过去,那执棋的手还在发抖。
天色已暗,殿中未曾掌灯,沈翎玉独坐于昏暗中,戚负雪呼吸微颤,心口泛起了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