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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找谁?”老家仆沙哑地问道。
“我……我只是想进来看看。”陈望心情有些压抑,默然答道。
“这位公子,你找错地方了,这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进的,这是广陵公府。”
“没错,这是我的家。”
老家仆闻言一愣,仔细打量了打量陈望道:“你的宅院吗?你是……”
“我是陈望!”
“啊?你是……你是长公子?”
“嗯……”
“哎呀,恕老奴老眼昏花,您,您回来了。”老家仆醒悟过来,直起身子盯着陈望,嘴唇颤抖着道。
“老人家,我想进去看看。”
“哦,公子,快请进,快请进啊。”说着,老家仆推开厚重的大门。
陈望抬脚迈进了近乎膝盖高的门槛,走了进去。
后面的小宦官喊道:“公子,您快点啊,王尚书还在等您呢。”
进了前院,这是由十几座房舍围起来的院子,是家奴住的地方。
向西走了十几丈,北面是二院大门,进到里面,豁然开朗。
朝阳照射下,大院子内栽满花草,香气扑鼻,两厢游廊雕梁画柱,一尘不染。
老家仆随在陈望后面,边笑着道:“公子前年过来,还不足五尺(晋制一尺是现在二十四公分)如今已是七尺了,不敢认了,不敢认了,哈哈。”
“老人家,打扫的挺干净啊。”陈望四周观看着,边道。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老广陵公夫人最爱干净,更爱种这花花草草,您看,这都是她当年栽种的,老奴一直替她打理着。”
“这有许久没人来过了吧。”
“是啊,您看,这是令祖母喜爱的栀子,那棵是海棠,那个最红火的是山茶,还有这茉莉有跟我年龄都差不多了……”
“你还认得我啊。”
“那是自然,您长的可真像如今的广陵公,咳咳,和他小时一模一样。”
“府里现今只有你一人吗?”
“也不是,还有几个都去逛大市采办用品了,广陵公如今镇守我大晋北疆,公务繁忙,已经有近三载没有回来了。”
说话间,穿过了花丛锦簇的中院,来到了后面的中堂大院,更加宽阔了。
院子正对的是中堂大厅,院子东面还有个小门。
陈望好奇,奔小门走去,进去一看,吃了一惊。
这是一个有现代半个足球场大小的练武场。
场地两边摆有十八般兵器,最北面有三个箭靶,还有好几个大小不一练习臂力的石椎。
老家仆在身后颇为自豪地道:“这是广陵公练武的地方,他从小力气就大,十八般兵器样样纯熟,乃我大晋第一猛将也。”
陈望走到兵器近前,抬手抚摸着长刀、枪矛,槊戟,眼前仿佛出现了陈谦在此挥汗如雨,英姿飒爽,旁边似乎还有一对老年夫妇和一名年轻少妇手持汗巾微笑着观看。
另有许多年轻家丁在鼓掌叫好。
广陵公府昔日的繁荣热闹不禁充斥脑海,出现在眼前。
如今却是人去楼空,悄无声息了……
看了一会儿,陈望走出演武场,来到了中堂。
中堂十分宽敞,正北是一个宽大的黑檀木案几,后面是胡床。
东西两面各有四个案几和座榻。
每个座榻后面各有胳膊粗,一人高的落地铜盏油灯。
中堂西侧另有一所别室,门上挂着黑色镶白边的棉布门帘,上面也写有牌匾。
陈望走近一看,上写四个大字“陈氏祠堂”。
遂掀开门帘,走了进去。
里面有两盏昏暗的油灯还在燃烧着,空气中充斥着麻油味道。
抬头看去,正北面墙壁前摆有供桌,错落有致的摆放着灵牌。
供桌两侧是白底黑字的长联。
左右分别写道,“忠孝冠颍川”“学识传中原”。
横幅“光昭日月”。
陈望看向上面的灵牌,最上方是陈寔,下面两个写的是陈纪、陈谌、陈政、陈洽、陈信、陈光。
前两人最是杰出,与陈寔父子三人在东汉时期被称为“三君”。
在那个东汉末年,群雄并起的乱世,皆是学富五车的大儒,威望素着,凭德才立世之人。
再往下看,赫然是陈纪之子,曹魏重臣陈群。
下面就是曹魏名将陈泰。
然后是陈准。
最底下的两个牌位上写的是陈眕,另一个是苗薇。
陈望心道,这一定就是自己的祖父、祖母了。
回头对老家仆道:“给我取香过来。”
老家仆赶忙从祠堂侧面的桌案上去过三只小拇指粗细的香,颤颤巍巍地递给了陈望。
陈望接过,在油盏上点燃。
转身来到灵牌正前方,跪在蒲团上,拜了三拜,叩首默念道:“陈氏列祖列宗,保佑我父身体安然无恙,福寿康健。”
然后起身,将手里的香插在供桌上的香炉里,默默地退了出去。
老家仆跟在陈望的身后道:“公子,您不去里面看看了?那是府里家眷卧房。”
陈望摆手,心情沉重,喃喃地道:“不去了,我要去洛阳面见父亲,将来会回来的,老人家,你保重身体。”
说罢,尽力抑制住眼睛里要迸出来的泪水,头也不回地向外走去。
老家仆小跑着跟在后面颤声道:“听说广陵公身患重病,已是不能动弹,可当真?”
“坊间传言,不可当真,父亲并无大碍的。”陈望边走边说道。
不多时,两人走出了广陵公府大门。
陈望转身拜别了老家仆,看着他关上了大门。
转过头来,向台阶下看去,只见两个差役无精打采的打着哈欠,坐在台阶上。